“大王說的對。”隨著一聲極為響亮的發話,一個金冠重甲的將軍掀帳而入,隻見他高鼻薄唇,給人以堅毅之感,身軀魁偉,眉目之深威淩四射,宛如天神。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政令統一是首位,就是要保證聖上以下意誌相同,求勝之心堅如磐石;軍事條件是基礎,自古勝無僥幸,隻有強大的軍事,才是保證戰鬥的根本手段。至於所謂天威,我想在我們的軍力將四夷徹底擊倒之前,這種東西起不到什麼作用。另外,戰爭是一套係統工作,他包括計劃、指令、接戰、善後的所有工作,任何一個環節做的不到位,都可能導致整個戰場的潰敗,夏大夫,你不懂軍事,最好還是三緘其口,在大王麵前信口開河,豈非兒戲?”來人雙臂環抱,一席話說的果決有力,偏是嘴角始終都掛著微微淺笑,偶爾目視儼紂帝,又似有著說不出的默契。
李訣馬上就認出了他的身份,虎衛將軍王翦。秦王雪藏七年的絕世利刃,六聖傳說中當世呂布。雖然,李訣可以說從沒見過他,更不認識他。但是還是毫不懷疑的確定是他。估不說,他表現出來的氣勢和能力以及儼紂帝對他的信任所折射出來的超然地位。首先要說,李訣感覺他是。雖然感覺有時是種很玄妙的東西,但是,除了感覺,李訣也很難給出說服自己的理由,感覺他就是呂布,感覺呂布就該是他,也隻能是他。
看情形,儼紂帝多半已經用秦宮秘寶“毓秀扇”確定了他的身份,而且和他建立了某種信任,使他為自己所用。
“溫侯所訓甚是。”聽了王翦直言無忌的話,參議大夫夏中誠不但未表露出絲毫不悅,反而非常謙恭的含笑禮見。王翦禮節性的一抱拳,然後見過秦王,侍立一旁。
“前麵布置的怎麼樣了?”儼紂帝輕抹額頭,淡淡問道。
“稟大王,費玉、楊豈和兩位將軍已經在山穀兩麵紮下營寨,穀中楚軍已是插翅難飛,隻等兩個時辰後開通入穀通道,李道欽所部勢必一鼓可擒。”王翦抱拳恭立,有條不紊的答道。
儼紂帝龍顏大悅,直起來身來,哈哈笑道:“我西秦有虎衛這樣的運籌之將,何愁大事不成。”夏中誠也連忙接過話頭:“虎衛將軍勇冠三軍,難得的是更能勇略兼備,決勝千裏,真是韓信、樂毅一般的人物,大王能得這等絕世人物的匡助,掃平諸國,一匡天下真是指日可待矣。”
儼紂帝自矜的笑了笑,忽見王翦眉頭一皺,心念一轉,知道王翦對夏中誠拿他和韓信、樂毅的類比定是心生忌諱。自古功高震主者勢必招到君王嫌忌,韓信、樂毅固然是不世之才,但是無一例外的被君王迫害。儼紂帝正在不世帝業的起步階段,自然不允許自己和股肱大臣互有芥蒂,當下對夏中誠這個向來善體聖心的‘愛卿’竟然作出這種不嚴密的類比也頗為不悅。
儼紂帝一揮衣袖,支在椅柄上,“韓信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最後更以十麵埋伏迫使楚霸王烏江自刎,說漢朝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也不為過。樂毅伐齊,連下七十餘城,以弱小之燕幾乎滅亡東帝齊國,這種戰績即使相馳千年,也讓人心念神往,追徊不已。不管別人怎麼評價,在他們的歸宿問題上,其君主終是有站不住腳的地方。”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王命如天,臣子以忠全身方是正道……”眼見儼紂帝一片唏噓之態,夏中誠連忙鼓動口舌,寬君儆臣,極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