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瀟雨滿腦子裏想的都是關於國運之類的事情,哪還在乎誰打了她?
“沒什麼,很快就會好了。”千瀟雨拿下冥殤的手,抬眼看他,“我記得,距離喬世子二十五歲生辰還有二十三天,你說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麼?”
冥殤沉著臉色,扣上她的下巴,“你被人打了,被人欺負了,不告訴我是誰不說,還有閑心去關心國運?我告訴你,別說是二十三天,就算是三天,聖羽國該有什麼下場,一分都跑不掉!”
“你……你氣什麼?”眼前的冥殤比任何時候都凶,千瀟雨一陣頭大,她好像沒有惹他吧?
“我氣什麼?”
聽到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反問,千瀟雨就看見一張放大的俊顏,冥殤的額頭已經印上她的。
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千瀟雨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僵持之下,最終是冥殤先分開了兩人的距離,“瀟雨,你既已知道事情不簡單,為何還不好好保護自己?你不說是誰,我也會查到,但我希望沒有下一次!”
沒等千瀟雨反應過來,冥殤已經轉身離去,沒有一點留戀,她是真的氣到他了麼?
不過就算告訴他是劉妃打她了又能怎樣?一個人該是什麼下場,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別說她狠不了心,下不了手,就算她有意報複回來又能怎樣?她還要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什麼?
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在二十三天後還能完好無損的活下去。不僅僅是冥殤,還有她自己。
緩過神來,千瀟雨才感受到周圍的冷清,除了不遠處德順等著她,這周圍已經沒有第三個人了。
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千瀟雨擔心冥殤生氣,小聲問道,“德順,你知道冥殤去哪兒了麼?他從來沒這麼生氣過。”
“世子妃放心。”德順從容笑道,“主子生氣,也是擔心您的安危,這出去一趟就平白被打了,主子不氣才是不在乎您,回頭您說幾句好話,主子氣也就消了。”
千瀟雨放慢了腳步,心想也是那麼回事兒,可她也有為他考慮,他怎麼就不領情呢?
“我知道他關心我,可現在時間緊迫,情況緊急,呼延楠本就忍了他許久,眼看著日子就到了。”千瀟雨幹脆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德順,“劉妃雖然被貶了,但終究是呼延楠的人,這時候撕破臉真的好麼?我還不是想著他能平平安安的,他都不領情,還生什麼氣!”
“世子妃,可是劉妃打了您?”德順收起一臉笑容,又勸道,“別說您百般隱忍,就算您卑躬屈膝,皇帝想做的事情,他的計劃都沒人能阻止得了,今日忍了,他日皇帝就能放過您和主子麼?很顯然不可能。”
原本還有點憤憤不平的千瀟雨,聽了德順的話,也慢慢安靜了下來,他說的有道理。今天忍了,他日皇帝就會放過他們麼?肯定不會,一千一萬個不會!
“世子妃,在這聖羽,在這都城,這皇宮裏,您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主子了。”德順低下頭,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奴才跟著主子這麼多年,主子的心,奴才還是知道點的,主子對世子妃的情誼摻不得半點假啊!”
深呼一口氣,千瀟雨的心都平靜下來了,緩步走向自己的房間,她現在需要安靜,需要好好想一想。
這時候,才感覺到臉上的疼痛根本就沒有消失,而是又痛又癢,劉妃一個女人,怎麼有那麼大的力氣?這下受苦的可是她自己的了。
沒一會兒,德順敲門進來,手上拿著一枚精致的瓷瓶,樣子和上次冥殤給她的一模一樣。
“世子妃,這是主子吩咐奴才給您送來的,主子說您知道怎麼用。”
千瀟雨接過瓷瓶,心裏一陣酸楚,有想哭的衝動,奈何德順還在麵前,勉強忍著,略帶鼻音的開口道,“他呢?回來了?”
“是。”德順還好心提醒她,“主子一切都好,如果世子妃願意過去瞧瞧,就更好了。”
想答應,卻不敢,千瀟雨垂下頭,“他現在肯定很生氣,還是晚一點我去道歉。”
德順想說他把她的心思都告訴冥殤了,主子不生氣了,可見到千瀟雨可憐的模樣,就想起主子說過的話,“她隻任性還好,可惜就是太心軟了,遲早有一天會害了她自己。”
所以話到嘴邊,德順咽了回去,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千瀟雨坐在窗前,手上拿著瓷瓶,熟悉的藥香味飄進鼻間,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說味道太血腥,後來他就給自己換了味道,裏麵有一種月季花的馨香。
上次的藥吃完了,按照日子是今晚吃一粒,因為劉妃打了自己,她自己都差點忘了這件事,可他還是為她想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