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山脈的群山四季分明,山腳下潺潺溪水拍打著水草,山尖上卻已經覆了冰碴雪花。每當正午日頭正盛時,紅楓山脈就升起天然的霧氣把整條山脈都籠罩起來。
人有天命,妖也看出身。昆侖山上的活物死物隻要修成精靈就有仙籍,雖說紅楓山脈屬於昆侖山支脈裏的芝麻綠豆一點的小地方,山裏的樹精花草也有仙籍,隻不過地位低的不能再低。
一隻秋千拴在百尺高的古楓上,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搖著秋千,秋千上坐著一個小一點的男孩。
“阿姐,你來坐,我來搖!”男孩稚嫩的聲音傳來。女孩搖搖頭,擺擺手,臉上掛著寵溺的笑意。
“阿姐,阿爹說你的嗓子已經治好了,怎還不見你說話?”男孩看著自家阿姐,阿姐總是笑。女孩張張口,醞釀了半天才吐出一個含糊的字:“笨。”
男孩說:“阿姐才不笨,阿姐會綁秋千,會摸魚,就連阿爹阿娘教的法術也學的快。”女孩笑了笑,看了看天色,摸了摸男孩的頭。男孩會意,跳下秋千。女孩走到溪邊拎起魚簍,牽著男孩的手向山腰的木屋走去。
莫西林生來開了天眼,略微懂事的時候就知道,他爹娘弟弟應該都不是她親生。阿爹說她娘胎裏就帶了啞疾,用了十年才治愈。一開始不會說,後來,也不敢說。
阿爹阿娘和熏風都是木靈,滿山的紅楓樹就是他們的本命,阿爹囑咐姐弟倆,玩耍隻要不出紅楓林就行。
莫夫人早已在木屋前守著,看到姐弟倆回來,先是拍了拍兩人身上的灰塵,然後端了一碗藥遞給熏風。“又貪玩是不是?忘了你阿爹的囑咐了?”莫夫人說完就盯著小兒子把藥喝個幹淨。
莫熏風天生體弱,莫阿爹雖然懂得醫術,但是想要治好莫熏風的病,需要瑤池蓮子三百顆入藥,假以時日才能痊愈。隻是他們一家雖然有仙籍,但是瑤池長什麼樣都沒見過一眼,更別提能拿到裏麵的蓮子了。眼下也隻能用靈草吊著,想要痊愈是不太可能。
三人正說著話,莫阿爹進門,隻是一臉的愁色不似往日。
“怎麼了?”莫夫人看出端倪,然後讓兩個孩子可以自己烤魚吃。
見兩個孩子都走了,莫阿爹才開口:“今日我在山下見到了玉宇家的人,這一天還是來了!”“什麼?他們真的要接回西林?”莫夫人眉頭緊皺,語氣帶了淡淡的不安。
“沒錯,那個青年拿了當年的信物還有玉宇浩的親筆信。”莫阿爹掏出袖子裏的東西,莫夫人看了一眼,知道這事沒錯了。
“養了十幾年的孩子,說領走就領走,我舍不得啊!”莫夫人說著就掉了淚,看著院子裏正玩著的姐弟倆,心裏難受至極。
“沒辦法,信裏說,他們會拿三百顆瑤池六瓣金蓮子作為謝禮,你知道,熏風這孩子……”莫阿爹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是夫妻兩人心裏明白,這蓮子就是熏風的命,熏風就是他們夫妻倆的命。
第二天一早,山外傳來一道藍光,而西林從此再也不姓莫。
隻一句囑托交代,西林就被領走,看著哭天搶地的莫熏風,她從此冠上了“玉宇”的姓,一生。
她不明白,既然當時把她給了莫家夫婦,何苦又要接她回去。她舍不得阿爹阿娘,舍不得熏風弟弟,舍不得滿山的紅楓林。
來接她的是一個溫婉的青年,他說,他是二叔。這個二叔玉宇寒一路說著玉宇家的事,她爹叫玉宇浩,在天界也是有頭有臉的名門,她有個哥哥叫玉宇靜迦,在天界也是帥的出名的英俊少年。這個二叔雖然隨和,但他隻字不提當年為什麼她會離開玉宇家。
到了天界,西林才算看到了什麼叫天外有天,她本以為紅楓林是人間的仙境,和天界一比,真的遜色不少。
天界領地眾多,從輝煌的程度看,玉宇家的確不是一般的人家了。
玉宇寒把西林領到玉宇家,家主玉宇浩就是她的親爹。
“孩子,你叫西林啊!你到家了呀,快叫阿爹啊!”玉宇浩慈祥的摸摸西林的頭,這個孩子,是他一生的虧欠,曾經是,將來也是。
西林張張嘴,吐出阿爹兩個字,吐字雖然不清,玉宇浩知道她的啞疾新愈,沒有驚訝。
“這是你阿娘。”玉宇浩指著旁邊的高貴婦人說。莫西林同樣吐字不清的叫人,隻是她的這位阿娘卻好像身體不舒服,麵色蒼白,隻勉強笑一笑。
玉宇浩說:“你阿娘身體不舒服,你也一路累了,先去休息吧。”
玉宇西林不傻,她看得出她的這位阿娘好似不太喜歡她,隻是她不知道原因。
玉宇一脈多年來就是天界的戰神,多少神魔大戰,玉宇家都是天界的一大依仗,頗有名望。玉宇一脈的兒孫無論男女也都要進校場修行。她的這位哥哥玉宇靜迦從校場趕回來,一進門就看到玉宇西林,微怔之後就從玉宇西林身旁走過,來到玉宇浩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