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對視,一夕熟悉。像似重逢離別已久的戀人,唯有一絲顧慮壓抑著想去擁抱的雙手:
“是你嗎?雪兒?”麥洛小心的確認著眼前的人。
雪兒將手輕放在麥洛皺緊的眉宇間,將那一縷疑惑撫平:“是我,你的雪兒。我很好,我回來了。”
那種溫柔的語氣,讓人安心的話,舉止氣息就是他麥洛所熟悉的雪兒。
一把抓住額上的手,麥洛將雪兒的手心緊貼著自己的心口,因為那裏才是最需要安撫的地方。
“雪兒,你知道嗎?這一整天我的心都變得不正常,會悶,會痛。”
依入麥洛的懷中,雪兒將耳朵貼近麥洛胸口:“那現在,還悶,還痛嗎?”
摟住雪兒的雙肩,麥洛隻想盡可能的將懷裏的人擁的更緊些。
“雪兒~我……”
“西施怎麼樣?她好嗎?我的身體她能夠適應嗎?”那些被忍在心裏的思念還未等開口,就被雪兒對西施的句句關心給攔在了嘴邊。
“她……很好,很快樂,很開心……”麥洛的答案換來了雪兒滿意的笑。
“真的嗎?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鬆開麥洛的懷抱,雪兒跑到鏡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從被弄髒的裙擺證明西施去過很多地方,看得出重獲新生的西施很適應這幅身體,而嘴上新抹的口紅更在告訴雪兒,西施的心情是多麼的喜悅。
麥洛看著雪兒的背影,卻不知不覺發現她的身體抽涕起來。
“雪兒!你怎麼了?”麥洛緊張的跑到雪兒身邊,看見雪兒那一臉流著淚的笑。
眼淚越滾越大,笑容也越發的燦爛,這不是傷心,而是一種喜極而泣:“麥洛,我們的堅持是對的。西施在我的身體裏活的很幸福,我終於可以為她做些事~我的良心終於不再虧欠……”
抓著雪兒的肩膀,將她的眼神全都認真的看著自己。有太多的痛麥洛不知如何傾訴,他多希望雪兒也能像觀察西施一樣,看見他的惱。他在恨當初的無法阻止,讓這種報恩方式令如今的自己無法承受。
“麥洛……你看起來,好像有話要對我說。是什麼?難道是西施哪裏不適應嗎?”
開口閉口雪兒關心的隻有西施,這讓麥洛的忍受衝破了極限:“夠了!”
怒吼聲嚇住了雪兒,她的眼神開始亂了。第一次見到麥洛如此,那激怒的眼神帶著自責和悔恨,雪兒知道那怒吼不針對任何人,而是麥洛在對自己的一種斥責。
“雪兒~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回不去從前。你現在的身體裏,不再隻有你……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但你……”
“但你為什麼不能愛西施!?”雪兒的一句反問,奪走了麥洛所有的焦慮。
他鬆開雪兒的肩膀,站不穩的向退後了幾步,他更不敢相信這會是從雪兒口中說出的話:“雪兒!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麵對麥洛幾乎崩潰的質問,雪兒的眼神裏竟透著理所應當。麥洛的痛苦她曾經也猶豫過,煩惱過,可當她在靈魂的世界裏見到西施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愛有多自私。為了麥洛,西施可以受辱,可以成全,或許這些是因為西施的自卑與不自信。可愛情應該公平的對待付出過努力的人。雪兒想給西施一次坦然去愛和被愛的機會,而這也是她作為報恩的一部分。
“麥洛,如今西施也是我的一部分。她是那麼愛你,甚至願意成全我們。那為什麼你不能分一點愛給她?”
麥洛握緊雙拳,眼神被越激越怒,他們的愛已不止一次的被雪兒的同情給出賣。為了友情連身體都可以堅定的付出,可為什麼他們的愛情總如角間上的細針,搖晃不定,隻有自己一直站在針的一端,悲痛的看著另一端的雪兒唯諾退縮。
“你以為我和那些國王一樣後宮三千嗎?我的愛沒有那麼泛濫!!不管是人,還是魂,我隻愛你一個。就算是施舍也不能……那樣隻會讓西施愛的更卑微。”
麥洛重重的摔門而去。雪兒忽然感到身體像失去所有撐力,扶著身旁的鏡子,再一次看到鏡中的自己。
“對不起……麥洛,對不起……”一句話令彼此都受了傷,雪兒最能體會麥洛的痛。可西施與自己合為一體已是事實。麥洛無法體會雪兒的抉擇,隻是不想他們三個人都活在痛苦裏。
該發生的遲早要發生,有些事情正一天天逼近,就算是國王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