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當然就是苦逼的李柏。
火蠍老人眼珠一轉,計上心頭,火紅的大掌立刻伸出,一把鉗住李柏的後頸拉到身前,另一掌卻偷偷印在了他的後背上。
黑衣人正欲一掌擊殺火蠍老人,突然眼前一花,一個披頭散發,渾身掛著白布條的年輕人擋在了火蠍老人身前。他心中一驚,來不及回身撤掌,隻是下意識的收回大半力道防守,依然結結實實的拍在年輕人的胸前。
火蠍老人料定黑衣人必會因受驚而撤回大半力道,在黑衣人手掌拍在李柏前胸的那一瞬間,印在李柏後背上的手掌立刻逼出體內所有殘餘真氣,頃刻間進入黑衣人的身體。
黑衣人一口鮮血噴在自己的蒙巾上,隻感覺自己體內像是被人插進去一根通紅的烙鐵,瞬間將他的內腑灼傷。
他連忙運起內力,迅速將在體內肆虐的火熱裹住,一點點的通過手掌逼進李柏的身體。
可憐的李柏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出,吐血昏厥的他就成了兩大高手比拚真氣的緩衝物,兩道一熱一冰的內力就像是兩條互相搏鬥撕咬的毒蛇,撞傷他的五髒,衝破他的筋脈,隻一會兒便令他奄奄一息。
火蠍老人終是已到強弩之末,身體又受了傷,支撐了沒多久就被黑衣人震開,連吐幾口鮮血之後,慌忙擇路而逃。
一直在關注著戰局的紀綱見狀立刻大喝放箭,花園四周一陣弓弦嘣響,數十支黑黝黝的弩箭如黑蜂一般噬向黑衣人。
黑衣人此時也受創頗深,無力再戰,聽見紀綱大喝的同時,迅速變掌為爪,抓住李柏的雙臂,腳尖震塌幾塊山石,借力飛上廊簷,帶著李柏逃遁而去。
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讓李柏醒了過來,隻是他的兩個眼皮似是變的十分沉重,夢魘一般無法睜開。
他以為自己真的是在做夢,然而身體內那種猶如有兩把刻刀在一寸寸不停雕刻的疼痛又是那麼的清晰,清晰的令他想要就此死去,便是小空那張精致的容顏出現在腦海都不能讓他改變想法。
他覺得自己身體裏好像鑽進去了兩條長蟲,一條冷冰冰的,一條又滾燙滾燙的。這兩條蟲子剛開始時互相看不順眼,你咬我腦袋、我啃你尾巴的打的不可開交,它們翻滾撕咬所帶來的疼痛就好像已經將他的五髒六腑給攪成一團爛西瓜似的。
漸漸的,兩條蟲子似是已經互相將對方吞下,融合成一體,但那種疼痛卻沒有消失,隻是換了一種形態。他的體內不再是忽冷忽熱的痛,而像是突然多出了一把又軟又利的刀子,隨著他血液的流動,這把刀子四處切割,光是那種疼痛所帶來的想象都能讓李柏仿佛看見身體裏的鮮血淋漓。
“哇!”一口鮮血噴出,李柏終於睜開了眼睛。
“忍住!”身後忽然傳來人聲,低沉尖銳,“你經脈寸斷,若不想就此做個廢人,那就不要亂動。”
昏迷前的記憶一下子出現在腦海,雖然之後發生了什麼李柏不清楚,但他也能猜得到,自己肯定是被殃及池魚了。
經脈寸斷?娘咧!武俠小說中這不是必死無疑的重傷嗎?我居然還活著,聽身後那人的說法,感覺著他抵在自己後背上的雙掌,像是還有恢複的希望。
他的心一下子活泛過來,那種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憊懶的性子竟然讓他在那麼一瞬間有了想看看自己腦袋冒沒冒煙的衝動。
他此時正盤膝而坐,五心朝天,身下是一張鋪著厚厚羊毛的錦榻,榻前不遠一個方形鏤花香爐,正嫋嫋的散發出淡雅的香煙。爐後是一扇屏風,屏風側麵的牆上有一個書架,上麵放置著書籍古玩,很明顯這是一間書房的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