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心頭的震驚無法言語,這究竟是怎樣神奇的一個司南?分成十二份,居然每一份都擁有著無人可抵擋的誘惑,這些誘惑又能是什麼?
紀綱仿佛能夠看出李柏心中的疑惑,再一次躺倒在床上,平靜的說道:“世人隻知血玉司南可分為十二塊地支寶玉,卻沒人知曉它們各自的名稱。它們分別是:子玦、醜環、寅牌、卯方、辰角、巳圭、午珩、未勺、申琥、酉佩、戌鉤、亥塞。”
“據傳說,悟子玦者得天下,是為天下玦;悟醜環者得命壽,是為長生環;悟寅牌者得敵國之富,是為珍寶牌;悟卯方者可知過去未來,是為知生方;悟辰角者得千古名器,是為神兵角;悟巳圭者得大智慧,是為般若圭。”
聽著這一個個驚天一般的秘密,李柏的大腦已經完全當機,根本無暇去思考其中的真實性。他隻知道,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確實是每一件所代表的誘惑都無人可擋。
紀綱斜乜了他一眼,嘴角嘲諷一翹,清了清嗓子,說道:“小子,懂不懂長幼尊卑,我這裏說的口幹舌燥,還不快為我倒些茶來!”
李柏一愣,慌忙“哦”了一聲,起身到桌邊倒了杯茶,恭敬的雙手遞到紀綱手中。
他與紀綱本就沒什麼深仇大恨,隻是想著紀綱不倒,他和小空便無法自在,這才使計陷害。現在聽了對方的話,好像和自家還有點兒關係,真論起來,讓他叫一聲師伯也不為過,所以才在舉止上恭敬了許多。
紀綱顯然很滿意李柏的態度,接過杯喝了一口放下,接著說道:“剛才說的是上六支,這下六支中悟午珩者可知萬物之理,是為知之珩;悟未勺者可得絕世神功,是為技擊勺;悟申琥者可得不老術,是為駐顏琥;悟酉佩者可知人心,是為通心佩;悟戌鉤者可百物不侵,是為金身鉤;悟亥塞者可對話幽冥,是為通幽塞。”
說到這裏,紀綱停頓了一下,若有深意的望著李柏問道:“十二地支寶玉的秘密就是這些,試問你能夠抵擋得住其中哪一樣誘惑?”
李柏張了張嘴,駭然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上六支中任得一樣,便可成為萬萬人之上,下六支中更絕,簡直就是六種超能力。誰能拒絕這樣的誘惑他不知道,反正他肯定是不能。
不過作為一個數理化重於文思哲國度而來的人,李柏對於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先天就有一種懷疑態度,仔細想了想之後,開口問道:“先不說別的,單說第一件子玦就不可能是真的。大人您是靖難的老人,怎會不明白‘天下’豈是得一件東西就能得到的?”
紀綱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幽幽說道:“自然不是這麼簡單。可你也應該知道,要得天下須得民心,何謂民心?民心何來?”
李柏剛要說話卻被紀綱揮手打斷。
“別說什麼懷柔、仁慈、公正、施恩之類的東西,千古以來大善人多不勝數,難道個個都能當皇帝?誠然,你對愚民好,愚民便會記著你的好,可這不代表這些愚民就會願意跟著你造反。”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愚民雖易愚,卻也最忘恩。你無法給他們持續的恩惠,就甭想讓他們拚死為你賣命。所以,主導民心向背的並不是什麼施恩手段,而是正統大義。”
“所謂正統,便是你要占據的大義名分。你是正統,那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就是叛逆,隻要你占據了這個名分,再輔助於仁人手段,這才會有愚民誓死跟隨。”
李柏呆怔住,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如此怪異的理論。然而仔細一想,卻發現事實確實如此。無論古代近代,再愚蠢的造反者都會事先選擇一個道德製高點。就連陳勝吳廣那兩個蠢貨都知道往魚肚子裏塞紙條、半夜學鬼叫。
這是封建社會裏皇權的至高無上所決定的,國人向來極具忍耐力,大多不敢輕易反抗,即便是被壓迫的狠了,活不下去了,如果沒有人領導,也隻會是逆來順受。
所謂君叫臣死,臣還不得不死呢,更何況屁民老百姓?
那麼,什麼東西代表著天下正統呢?
李柏低頭沉思半晌,忽然眼前一亮,想起八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