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詩，被李柏提前念了出來，蝴蝶輕輕扇動了翅膀，最後的結果是連花瓣都不會顫動一絲，還是遙遠未來的狂風暴雨？
對於穿越眾來說，好像回到過去就需要肩負起彌補遺憾、改變曆史的重任似的，每個穿越者都想當然地將他們自己所認為的美好提前強加於那些時代之中。
這是自私還是大義？
在李柏看來，這些人的出發點或許是大義，但其作為卻是極度的自私。
曆史有曆史自己本身應有的規律，因為你一己之遺憾，強行改變曆史走向，這真的是在為國為民而著想嗎？後世之民真的會因為你的改變而感恩戴德嗎？
不見得。
這就像是你在一個大家族是個私生子，從小受到不公的待遇，你滿腹怨氣卻沒有勇氣和能力去改變什麼。
忽然有一天，上帝把你扔到了另外一個家族中，同樣的情況下，你不忿這個家族的私生子和你同樣的境況，於是忽悠他造反，也不管失敗之後會不會給那私生子帶去更加悲慘的命運，誓要將這個家族變天不可。
這算什麼？你拿別人做你欲望的試驗品真的是善良嗎？每個家族每個集體都有自己的行事規則，你無力打破自己的，卻鼓動別人去反抗，這真的是公義嗎？
所以說一千道一萬，這還是將一己之私換上一個大義的名頭，然後冒著生靈塗炭的危險去滿足內心的那些虛榮。
李柏在這個時代出生的時候就否定了改變曆史的想法。還是那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後世那些敗家玩意兒把祖宗的產業給毀了是他們的責任，自己沒有義務去為他們擦屁股。
他隻是個普通的小老百姓，貪財好色，自私自利，好吃懶做，不能戒驕戒躁，不知道自強不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人瓦上霜。
因此他一直都刻意的提醒自己注意一言一行，努力的將自己融入這個時代，同時把自己當成看客，默默的注視著曆史朝著自己已知的方向前進，這是孤獨者獨有的樂趣。
紀綱的事情是他冒的一次險，這還是建立在史書所載的基礎上，如果史書記載紀綱是壽終正寢，李柏根本就生不出將他害死的勇氣來。
即便他有這個勇氣，但是改變曆史真的就那麼簡單嗎？
小空被他吻的手指發癢，紅著臉想抽回來卻抽不動，偷偷瞟了眼蕊兒，見小丫頭低著頭捏腿，小眉尖皺著也不知在想啥，應該沒有見到這才放下心來。
她聽明白了李柏話裏的意思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略一沉吟後問道：“後續的影響最壞會怎樣？”
李柏想了想，還真想不出最壞會有啥影響。一首詩而已，最直接的結果就是鄭板橋沒辦法再原創了，這也是最輕的影響。可誰知道這會不會跟那隻倒黴催的蝴蝶扯上關係？
他搖了搖頭，道：“或許沒有影響，也或許會改變許許多多人的命運。”
“會影響你嗎？”
“應該不會。”
小空忽然笑了起來，笑容美麗卻不失冷酷，猶如高高在上視眾生為螻蟻的女神：“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李柏一愣，旋即有些哭笑不得，心說咋就忘了身邊這位原本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呢？不過小空時刻都以自己的利益為重，這也讓李柏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笑著伸手將小空摟進懷裏，聞著她發間的清香，剛要開口，腦中卻是靈光一閃，思維瞬間豁然開朗。
是啊，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不去改變曆史真的是因為我的道德要比那些穿越眾高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