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李柏的手已經搭上了門閂,唐玉蓮心下一狠,裙下腳尖探出,在籃筐裏一挑,便將一枚粉丟丟的桃子踢飛,直奔李柏後腦而去。
李柏本就是要逗一逗她,哪裏是要真走,聞聽腦後風聲傳來,忙回身伸手一撈,便將那桃子接在手裏。
他輕佻的看了看唐玉蓮收回裙下的繡鞋,哈哈一笑,道:“唐姑娘接二連三的贈吾粉桃,是在借桃傳情麼?哎呀呀,這心意好別致好浪漫啊!”
唐玉蓮一雙大眼睛緩緩眯了起來,就像是一隻發現了獵物的雌豹,那眼神無論誰見了都不會懷疑她已經動了殺機。
“堂堂內廷大太監,當今皇帝心腹鄭公公的徒弟,就隻會裝瘋賣傻麼?”
李柏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很嚴肅的對唐玉蓮說:“你錯了,這叫情趣,懂麼?”
唐玉蓮冷冷回道:“這情趣你還是回府對你的小丫鬟使去吧,本姑娘敬謝不敏。”
李柏又歎了口氣,背負雙手,擺出一副要遭雷劈的造型,深沉的吟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你瘋夠了沒有?”唐玉蓮忍無可忍,怒喝道。
李柏霍然轉身,眼神中的戲謔已經不見,竟是比唐玉蓮的目光還要深邃陰冷,他哼哼冷笑道:“你家主子就是讓你用這種態度來麵對本公子的麼?”
唐玉蓮一窒,腦筋一時跟不上李柏突然的轉變,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李柏上前一步,顛了顛手裏的桃子:“投桃報李,哼,你家主子是想用一枚桃,換我這個‘李’嗎?”
唐玉蓮下意識的說道:“正是。”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氣勢怎麼莫名其妙就弱了呢?連忙又抬頭挺胸加了一句,“知恩當圖報,我們開的不是善堂,閑極無聊街邊救條小貓小狗養了,還能解悶呢!”
李柏稍一沉吟,忽然又笑了,笑容中滿是邪氣:“你家主子倒是蠻看重我,一連三次,派來的都是你。”
唐玉蓮秀眉微蹙:“你什麼意思?”
李柏挑了挑眉毛,說道:“我李歲寒不是君子,誌向也不高潔,平生隻愛財與色,不得不說你家主子很會做事,將你派出來,讓我還真不忍心拒絕呢!”
說著,他又故作神秘的湊上前來,低聲道:“說實話,在為女人解悶這一方麵,我可比小貓小狗強得多,你要不要試試?”
唐玉蓮聞言如遭雷擊,她根本就沒聽見李柏的第二句話,腦海裏隻是一遍遍的回放著那句“一連三次,派來的都是你”。
對於聖主為何幾次三番都要她來接近李柏,她不是沒有疑惑,畢竟教中有專門培訓過的弟子,以往招攬信徒,出動的都是那些弟子,即便是重要人士,也沒有讓她出過麵。
她從小就被選入下代聖姑的培訓隊伍,聖主怎麼可能讓她來以色事人?難道……
正想著,唐玉蓮忽然眼前一亮,看著李柏嘲諷道:“你不覺得你挑撥離間的手法太拙劣了些麼?”
李柏聳聳肩,攤開手道:“愛信不信。”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答應什麼?我隻說我不忍拒絕而已,可沒說不會拒絕。”
“哼,受我聖教恩惠,你以為你還逃得掉麼?”
“你看看,我就不愛跟你們這種幫派黑社會打交道,利誘不成就來威脅,一點風度涵養都沒有。不過話說,你好像還沒有對我許之以利吧,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呢?要知道我心理素質可不好,被你一嚇,說不定想答應也不敢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