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戟隻覺得這女子絕對就是個怪物,這個位置是他和許岑墨一早就看出來並且已經定好了計劃了。遼國雖大,但論戰鬥能力卻隻屬於中上水平,還不能抵擋周國的虎狼之師,若是讓遼國失了那小半國土,隻怕目前互相抵製的平衡就會被打破,那麼大規模的戰亂又避免不了了。
雖然不怕戰亂,但是這個他還不能完全自己做主的時期,能避免的,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我隻是覺得,這裏……”蕭子涵伸手指了一處地方,“如果按照你的分析,這裏應該是一處險地,而且和周國的攻打位置成對立麵,一東一西。如果我們在這裏動手,不說咬下周國的一塊肉,至少也能阻擋了周國的腳步。但是我覺得稍微有點腦子的將領就不會把這麼一個位置留給別人。所以,我想到了這裏。”
蕭子涵對著地圖侃侃而談,恍惚間似乎是和外祖父一起,對著自己畫的地圖,正在紙上交戰。
別的女孩子喜歡玩布娃娃,做過家家的遊戲,可蕭子涵卻喜歡和外祖父一起,對著外祖父畫的地圖,和他一起玩“兩國交戰”的遊戲。想要贏,就必須說服外祖父。想要說服,就必須拿出根據,否則就算她輸。這種遊戲很大程度上激發了她對兵書的喜愛,為此她的外祖父也曾說過,“我們家的涵兒雖是女兒身,可單論起對兵法的領悟,還是很多男孩子比不上啊。”
雖然最後因為一分之差和軍事學院失之交臂,但是卻被考古學院錄取。其實對蕭子涵來說,兩者都是她喜歡的,學哪個都一樣。也就沒有複讀,選擇了升學。
慕沉戟眼中的神色複雜,她的樣子絲毫不像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問題,嫻熟的好像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他再一次好奇,這個女子是在怎樣的環境裏成長的。
“……縱觀全局,這個位置是最出其不意的,如果到交戰的那天,老天爺賞臉,再來一場西北風的話,我想這一仗會贏的無比輕鬆。外祖父,你說是吧?”
一時恍惚,蕭子涵一側頭,笑意便在唇邊僵住,那一張豐神俊朗的臉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她微微有些尷尬,訥訥的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很累,先回去了。”
微一點頭,不等慕沉戟表示什麼,轉身就走。
縱然一直想著又如何?在這一方天地裏,她就算知道如何回去,也無法實施。
蕭子涵的失落被慕沉戟看在眼裏,他下意識的拉住蕭子涵的手,看到一張掛著淚痕的臉。
“本王說準裏走了?”
慕沉戟看到這一張臉心下有些慌亂,說起來他最怕看到的就是女人在他麵前哭。這好好的,怎麼就哭起來了?他想不通。
“有點人道好不好?我有些不舒服,還是拜你所賜。”
蕭子涵胡亂抹了把臉,衝他笑了下。隻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笑容很勉強。
什麼叫拜他所賜?就這麼耿耿於懷麼?
“還沒說完呢。”
慕沉戟拽著她走到地圖前,“大晏主要兵力並不在本王手上,本王能帶的士兵隻有十萬,依你看,本王要如何才能取得勝算?”
蕭子涵白了他一眼。
“你耍我玩呢?且不說你帶兵打仗這麼些年,就算你是個新上任的將領好了,你手下沒軍師?沒幕僚?拿我開什麼涮?小女子隻會紙上談兵而已。”
“多舌,本王在問你意見,你回答便是。”
蕭子涵一撇嘴,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知、道!”
不肯說,他還真沒這辦法讓她開口。
“十日後,是皇兄的誕辰。”慕沉戟開口說起了別的,拉著蕭子涵走到前麵書桌前坐下,取出一張禮單,“幫本王看看,送什麼合適?”
看到蕭子涵揉著腦袋皺著眉,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慕沉戟接著說道:“你是王府的側妃,本王沒有正妃,你就是半個女主人。這本該是你們女子操心的。”
“……”
蕭子涵無語,怎麼讓她來看這些東西?至少這小半月就沒人跟她提過這回事。
“我能說……這些在我看來都是好東西麼?”
“那就說說,它們好在哪裏?”
喂!你是無聊了想找人說話吧!
蕭子涵有些憤憤,她現在拜他所賜還是個病號啊,不能這麼欺負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