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一直躲在厚厚的雲層背後,絲毫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即使是秋季,空氣裏也有些悶濕,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皇宮內的禁軍此時已經集體傻眼,在他們這樣的重重包圍下,甚至城樓上還有五百弓箭手的包圍之下,慕沉戟如同一個滑不溜手的泥鰍一般逃脫了!
也就是說這個看似固若金湯,銅牆鐵壁一般的皇城城牆對慕沉戟來說就如同隻是一個笑話?
在城樓上一直看著的孝成帝氣的拍案而起,下一刻,他便覺得心口處似乎被人用鐵錘狠狠的錘了個對穿,然後,華麗麗的吐出一口鮮血,最後暈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慕沉戟的出逃,孝成帝的暈倒,讓那些禁軍內侍全都亂了手腳。趙蒼山忙忙的指揮軍士去追慕沉戟,阮公公急忙讓人找太醫,又讓人將皇帝抬回寢殿。
就在這一片混亂中,還有一群乞丐如同瘋子一樣的往各個城門跑,呼啦啦的一大片叫著要出城。
百姓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穿著黑色鐵甲的禁軍在晏都大街上跑來跑去的,讓他們跟著人心惶惶,急急忙忙的關門閉戶。
而造成這樣一片混亂的慕沉戟,已經悠閑的坐在蘭馨苑內,一臉愜意的喝著茶。
蕭子涵對眼前沒事人一樣的慕沉戟,挑了挑眼角。
“於是這就回來了?這就沒事了?”
“如今,還有比王府更安全的地方麼?”
好吧,所有人都會以為慕沉戟逃出城去了,誰會在這種情況下傻乎乎的躲到自己的家裏等著別人甕中捉鱉啊?
王府內,各個勢利的釘子已經在幾天前被福管家迅速的處理幹淨。如今的王府看似人不多,但是一片安寧。孝成帝昏迷,對慕沉戟的追蹤僅限於瑞王手下的一幫精銳。晏都城內的寧遠王府,在禁軍的團團包圍中倒顯得異常寧靜。
蕭子涵不能出門,就躲在慕沉戟的書房裏死命看書。那些書籍有很多是她沒見過的,而興趣來了,就一發不可收拾。
或許隻有在看書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外祖父就在身邊。
慕沉戟每日悠閑地練槍,悠閑地與老夫人聊天,似乎總有很多空閑的時間,並且絲毫不擔心被人看到上報給天聽,然後被人再度抓回去。
按說,不應該這麼平靜,至少,也好弄出點動靜什麼的才算正常不是麼?
難道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不過,蕭子涵細心的發現,許岑墨不見了,王府內原本陰魂不散的暗衛也都不見了。
並不是沒人知道慕沉戟就藏在王府內,比如瑞王派出的殺手就進過寧遠王府來確認,隻是,有來無回罷了。
瑞王如今卯足了勁在朝堂上表現,一回到王府就不斷的派人出去找慕沉戟。這個人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安心。
對於孝成帝什麼時候嗝屁,晏國政權會落在誰手裏這種時政大事,是晏國上下百姓毫不關心的問題,但是這卻是晏國上下官員都在頭疼的問題。
太子年幼,年方八歲,不過太子的母家——洛家,勢利卻遍布朝堂;最大的競爭對手六王爺如今不知所蹤,瑞王倒是勤勤懇懇,而且支持的也多,勢利自然不容小覷;還有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熙王,手底下究竟有多少王牌,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節骨眼上,押對寶才能繼續榮華富貴,否則掉腦袋什麼的隻不過是分分鍾的事而已。
“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蕭子涵看到慕沉戟左手對右手的下棋,忍不住問他。
“你哪隻眼睛看到本王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