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兩次刺殺,之後的路上平靜的讓蕭子涵都覺得不真實。
“莫非,本王要被刺殺才是正常的?”
雖然帶著馬車囚車,但是速度卻一點也不慢。官道上也不崎嶇,蕭子涵便被慕沉戟帶著做到了馬車頂上。
衛城的守城郡尉安排了千名士兵護送,這一路上,連匪盜都不敢靠近半分。
“誰讓你能耐呢,被人惦記也是你活該。”
蕭子涵笑著打趣。
“是不是覺得本王太過窩囊?”
慕沉戟的視線從馬車前麵豪華的棺槨再慢慢的移動到素縞的護送軍隊上,臉上掛著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待這次回去,有些人,便不用再留著了。”
這幾日,許岑墨再沒送消息出來,而寅穀關的消息是一路大捷。給了他極好的機會。兩次刺殺,讓他覺得,時候也是差不多了。再等下去,就沒了意義。
蕭子涵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與他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十日之後,武恒飛率先騎馬回到晏都城內報信。
素白的戎裝,連銀槍上的紅纓都換成了白色。這樣的裝束,讓一直沒有得到消息的人心下咯噔一聲,莫非……
得到消息的洛丞相第一個帶著百官跑到皇城門口迎接。作為皇室王爺的熙王,在這個時候反而頗為低調的站在一邊。
正午時分,慕沉戟的軍隊這才緩緩的自城門走來。
數十騎兵,在到了皇城不遠處便策馬走到一旁待命。跟在其後的,是豪華的棺槨,掛著白布,隱隱還能聽到風中傳來銀鈴的聲音——那是用以安魂的銀鈴。不管步兵還是騎兵,盡皆是穿著素白的戎裝,神色肅穆。
洛丞相難掩心中的得意暢快,勉強維持著麵上的悲戚。
他養著的所有刺客這次全數被他派遣了出去,甚至那三個王牌都被他派了出去。雖然沒有接到消息,讓他忐忑難安了大半月,但這個時候看到這全軍素縞,他覺得猶如吃下一劑定心丸,一直懸著的心忽的落了下來。
終於死了啊!那麼接下來,他可以無所顧忌了啊!不過,秦望三怎麼一點消息都沒透露給他?好不容易借著監軍才安插進自己的棋子,這個關鍵的時候竟不提前告訴他!
熙王的神色淡淡,看著素縞的軍隊甚至眼底還有一絲嘲諷。其餘百官這個時候有的心中惴惴,有的心中悲戚。更有的心思與熙王一樣莫名,還在觀望。
一直安靜肅穆的軍隊,在文武百官的胡思亂想中,停了下來。
接著武恒飛的聲音,徹底擊碎了洛丞相心中的喜悅。
“迎,寧遠王!”
聲音自丹田爆出,蓋過了烈烈風聲,每一個字都落在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振聾發聵。
棺槨後麵,一直被遮擋住的一人一馬這個時候露出臉來。帶著一抹誌在必得的笑意,策馬走向皇城大門。
一些原本悲戚的官員頓時喜上眉梢,而觀望的還在觀望,臉色最難看的要屬洛丞相了。那種似笑似哭的表情,清楚明晰的將他心中的掙紮,不敢相信,都曝露在臉上。
下了馬,慕沉戟隨手將韁繩丟給武恒飛,一步一步的走向洛丞相。馬靴落在青石地麵上的聲音一下一下敲打著洛丞相的心髒。
“讓很多人失望了吧?”
一直在騎兵中的蕭子涵,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走到洛丞相身前,抱著頭盔,麵朝百官,說著這全軍素縞的原因。
“……秦監軍英勇,誓死保護本王,不惜以自身為盾,擋住刺客的暗器……本王念其忠勇,特此破例,全軍素縞,以示尊重!”
這人不去演戲真是虧了這皮相和這睜眼說瞎話的高超演技。蕭子涵實在聽不下去,側過頭去。
在隊伍最後的封邑坐在囚車內,雙手抱胸,從鼻子裏發出一個聲音,表達對慕沉戟的鄙視:“哼!”
“王爺高義……”
洛丞相在這個時候不得不附和慕沉戟,隻是說出這四個字之後再想不到其他的詞來繼續說下去。
“洛丞相,本王,活著回來了。”慕沉戟似笑非笑的看著洛丞相,“丞相,是最失望的罷?”
“王爺,說笑了。”
洛丞相這個時候已經從驚訝中緩過神來,神色如常的回答道。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