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燭台,一支發簪。這樣的組合在慕沉戟的臥房內擺放了一夜。
對皇城沒多少好感的慕沉戟,當晚就回了自己的王府。在等下思索蕭子涵留給他的唯一線索。
翌日清晨,晏都城還沉浸在一片薄霧中沉睡,卻已有幾隊兵馬自四麵城門湧入,浩浩蕩蕩直奔寧遠王府,鐵蹄所過之處宛若地動。
思索了一夜,最終猜測出蕭子涵的意思,著人去了一趟熙王妃的母家。慕沉戟已經從他的臥房內走出。雖然一夜未眠,但絲毫不影響他此時尚且充沛的精力。
重兵包圍了王府,王府內此時就是算上護衛和暗衛,也不過百人而已,而重重包圍王府的士兵又何止千人?
洛丞相在頭一日已經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且不說如狼似虎的慕沉戟,就是那個溫和無害的熙王都是他沒辦法跨越的障礙。
因而那老狐狸在熙王包圍了王府之時,決定坐觀虎鬥。他在等著看看一個一直毫不出彩的王爺和一個從來都是光芒四射的王爺對碰會是什麼樣的結局,這兩個人鬥起來應該會很有意思。
慕沉戟不慌不忙地洗漱,不慌不忙地吩咐下人備茶。
就算已經心急如焚,至少麵上看來,是極平靜的。隻有那些下人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表象。六王爺越平靜,表示他心裏越憤怒,最後爆發的也越可怕。
熙王一直隱忍多年,勢力散布並不如慕沉戟,也不代表沒有。
慕沉戟大開府門,負手站在門口與圍住的兵馬對峙。
“本王的王兄呢?如此熱鬧的場麵,王兄怎的不來看看?”
波瀾不驚的聲音,冷颼颼的吹過站在他麵前的幾個士兵的脖子,就連他周圍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度。
熙王從不遠處的馬車上走了下來,慢慢走到慕沉戟的麵前,走上台階,與他平視。
“王兄這是何意?”
慕沉戟冷靜地掃視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回熙王的臉上。
“本王以為,大晏的江山必須是由晏姓子孫接任,王弟既已改母姓,這大晏的江山,還是為兄辛苦點,替王弟擔下來罷。”
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當年,母後是怎麼死的?太子又是為何反的?”慕沉戟沒有接熙王的話,而是眼睛一眯,說起了其他。左手負在身後,右手一下一下的輕輕敲擊著身側的衣裳。
“王兄不記得?母後的毒究竟是誰下的,這麼多年你當本王是傻的麼?什麼都查不到是麼?太子會逼宮,除了四王兄之外,背後還有你做了推手罷?”
“王弟,好本事。”
那些年那些混亂背後的魑魅魍魎,慕沉戟一早就查到了結果。一直沒有動手,不過是因為不想內亂而讓他國有機可乘,卻沒想到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到他的頭上,讓他簡直忍無可忍。
“隻不過,那又如何?”熙王淺笑著,動了動手指,一名侍衛便押著蕭子涵走到慕沉戟的身前,“若是本王坐不得這江山,隻怕王弟的愛妃要血濺此處了。”
侍衛箍著蕭子涵脖頸的手暗自用力,讓蕭子涵幾乎喘不過氣。
同事熙王腰間掛著的劍也指在慕沉戟的麵前。
一邊是江山,更是母親與兄長的仇怨,一邊,是可以與他攜手並肩的女人。
對於慕沉戟而言,這確實是一個艱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