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薑清苑闖進來之前,這屋子裏已經被紀千赫的人清過一次場,現在剩下的除了當事人之外,也就是三方麵各自帶著的幾個心腹。
薑清苑此言一出,倒是沒有引起多大的反響——
這個女人詭計多端,她的任何話都需要推敲,而不是信任。
而明樂卻是暗暗提了口氣,下意識的回頭去看紀千赫的表情——
如果說紀浩禹方麵,他的身世是薑清苑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的便利而編排出來的,可是紀千赫也沒有理由就這麼配合她的!
顯然從之前的種種跡象顯示,紀千赫也是認定了紀浩禹是他的血脈的。
紀千赫的眉心擰起,隻是神色探尋的看著薑清苑,卻是緊繃著唇角沒說話。
而莊隨遠則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道:“那一晚行宮夜宴,分明是你給王爺下了藥的——”
那晚之後薑清苑身邊替她下藥的心腹也是莊隨遠親手滅的口,這是得了那個宮女親口承認的事情,更何況就算他得到的隻是口供,不能做數,紀千赫也萬沒有認錯了人的道理。
紀千赫的臉色沉的極為難看。
事情已經過去二十三年了,那一晚的事情與他而言是莫大的羞辱和諷刺,事情過去了他就厭倦的逼迫自己忘卻,再不去回想其中細節。
他也懷疑薑清苑今日這一番話隻是為了教唆紀浩禹同他為敵的,可是腦中思緒回旋突然憶及那一晚在行宮偏殿的情形,腦中便是驚雷乍起。
他霍的扭頭朝身邊的蘇溪看去,卻赫然發現蘇溪不知何時已經臉色慘白,死咬著的下唇上麵已經可見絲絲縷縷的血跡。
她的神色有些羞愧黯淡的使勁低垂著眼眸,為的,是不想叫宋灝看到她眼底的神色。
薑清苑看在眼裏,回想當年,眼中就又有暴戾嫉恨的神色泛濫而起。
“怎麼?還是不想說?或者你還是想要我來替你說?”她冷笑,語氣尖刻卻透著明顯的酸意,但是一想到這麼多人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就連紀千赫都未能幸免,想著便又多了幾分快慰的情緒道:“是我利用蘇夫人重病垂危的消息引了這個女人現身的,紀千赫,你不是自詡眼光犀利,不會看錯人嗎?你們之間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怎麼你就沒有發現,那一晚和你一起被下了藥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宋灝的心中猛地一震,神色之間突然就帶了幾分惶恐猛地抬頭朝蘇溪看去——
關於他母後的生平經曆,雖然有些細節他沒有去刨根問底的追查,但是大致上卻是清楚的。二十三年前,就在他出生的前一年的夏天,薑太後是借故回祖籍祭祖低調離宮了一段時間,並且那段時間就連一直貼身跟隨她的常嬤嬤都沒有隨行,隻說是用了薑家的老隨從伴駕。
所以呢?其實她並不是回鄉祭祖,而是得知了蘇夫人重病的消息趕回大興探望的?因為她和薑清苑身份對調的秘密隻限於兩人之間,所以哪怕是常嬤嬤都被她刻意的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