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光停了下來,並沒有消失,而是硬生生地停留在半空。
可是,時空卻沒有停止,至少,看得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流露出詫異的神情。
隻有一人,他神色自若地浮在眾人之間,在狹窄的空間中,仿佛隻有他的世界最大。
潘,最自由的人。
“還真的讓人意外,原來,自由就是這一回事。”他喃喃自語。
發出光柱的男人害怕地退後一步,不能置信地問:“你這……這不是違反了物理學規則嗎?”
光是一種純能量、盛載物,是一種可以由人類肉眼所見的電磁波。由粒子和光子組成。在任何時代,光也被認定為直線進行,縱是轉彎,也必定是經過折射而改變。那個用光的男人很熟悉光的作用,甚至,他可以強化光的運動方式。
例如把光的熱力加強、減輕光在擴散過程中的能量分散。
但是,一些光的特質卻無法改變。
至少,光不能凝固這一個物理學概念是沒法推翻。
可是,在這男人的麵前,他堅信的物理學規則卻失守了。
潘就像拿玩具一樣拿起那條光柱,然後從容地往柱的項端一彈,光柱以光的速度直飛往那個用光的男人。“嗖”的一聲,光華一現,那男人的左肩中了自己一招。
震驚地中招。
“有可能嗎?”
“在你看不到的國度之中,神的手總是眷顧有堅定信念而且善良的人。”潘說。“我的上帝確實存在,他看到我自由的意誌,並賜予我自由地越過規則這思想高牆的能力。”
“光明明是粒……”在場的另一個物理係脈人說。
“別把神血看成方程式強化機!”潘喝道。
全場鴉然。
潘再說下去:“難為你們這麼多年也不了解神血的力量是源自什麼。我不知神血的來源是什麼,可是,我就知道神血是信仰的力量。你們這一群愚昧的蠢貨卻執意相信這些規則,而不是相信神的存在。你們比驢子還要笨還要頑固啊!”
在場的每一個人也不明白,甚至是阿翟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實際上,潘本來也不明白,以上這一翻說話也是他從另一個人口中聽回來。現在想起,那人在一千多年前便已了解這道理,那才是厲害。
這都不是重點,在場中隻有三個人能保持平穩的心,潘,阿翟和宮本。
“我就說了,你兩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材。”宮本張著手說。“可以的話,容許我再一次提出這小小的要求,可以加入我們嗎?”
“哼。”潘不理不睬。
“你剛剛才說了要殺死我什麼什麼的!轉頭就要我加入?不可能!”阿翟大叫。他自知宮本這人不懷好意。
“那麼仍是談不攏了?”
“抱歉,宮本先生在我對你的敬意消失之前,請你離開。”潘冷漠地說。
“這麼一說,你是為了這男孩而跟我為敵了?”宮本皺眉。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自己的地位備受挑戰,縱使對方隻是一個“朋友”而已。
“對不起,他是比較特別的。”
阿翟是比較特別的,凡人有善良之心,是因為他們沒有作惡的能力;阿翟有作惡的能力,但在他每一個動作之中,就隻有善良的感覺。每一下都懷抱著堅定信念,縱是在戰鬥之中,潘也能感受到他的信仰世界有多寧靜及遼闊。
這樣的人,潘本來很羨慕。
在潘的新能力發現了之後,他的思想也蛻變起來。
他不停問自己,為什麼要選擇,其實不用選擇也是很自由的一回事。在阿翟的世界,就是這麼一回事,他的世界包容力大得甚至連對方的恨意也能成為自己善良的見證。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自由。
在潘眼中,阿翟也許比自己更自由。
正因如此,阿翟不能死。倒不是因為很大的理由,單純是不想他死去。
想到了,就去做,而且是自己認為對的事,更是刻不容緩。
“你說過,我的缺點是行動力不足。”潘對宮本說。“這隻是你對我的人生的其中一個詮釋,對我來說,我過去的不足其實是對神血的疑慮。”
“隻要堅持自己的路,最終,我也會走到某一個睥睨世間的位置。”潘說,一邊升到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