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尹夏然拽了拽莫紀衍的衣角，兩個人一同從沙發上站起來。
尹夏然剛走了一步，突然頓住，嘶——
“怎麼了？”莫紀衍轉過頭來，見尹夏然彎下腰來，咧著嘴角，揉著腿邊，抬眸看了看莫紀衍，嘀咕著：“撞茶幾上了。”
“這麼大的地方你也能撞茶幾上……”莫紀衍汗顏，趕緊叫尹夏然坐下來，“我看看。”
“沒事兒，就是一個勁，過去就好了。”說著，尹夏然擺了擺手。
莫紀衍便看向茶幾，無奈的一笑。
尹夏然也看了過去，不過……
“這是什麼？”
茶幾的抽屜邊好像有什麼東西沒有被完全塞進去，漏了一個角。
尹夏然和莫紀衍對視一眼，便見莫紀衍突然坐在地上，拉開了抽屜。
抽屜裏大大小小的一堆藥，還有一張又一張複印出來的紙。
“高血壓……”
“心髒病……”
“心肌缺血……”
莫紀衍拿著化驗單的手都在顫，尹夏然的心裏更是一驚。
人老了，果然也脆弱了，那些年輕時沒來的病，老了都找上身了。
看著櫃子裏的那些藥，預防腦萎縮，預防骨質增生，強身健體的一些藥，尹夏然突然想笑。
爺爺啊……
“小姐……”
傅伯的聲音從一邊傳來。
尹夏然抬起了頭，眼眶，不知道在何時變紅潤。
她看了傅伯一眼，拿過莫紀衍手中的化驗單，塞進了抽屜裏，關上了抽屜。
“什麼時候的事兒？”尹夏然往餐廳走，路過傅伯，就這麼無意的問著。
“前天，我陪老爺子去做體檢。”
“老爺子每年都會體檢一次的，今年這身體，越來越差了。”
爺爺每年都會體檢，她們知道。
小的時候，剛被爺爺收養的時候，她們三個人會跟爺爺一起體檢。
長大之後離開了爺爺，就再也來不及關心爺爺的身體健康了，也從未想過爺爺究竟孤獨不孤獨。
她們任性的收下了莫一朵，把莫一朵交給了爺爺來養。
她們是否想過，或許爺爺也老了，也需要一個貼心的人照顧。
“爺爺，收拾一下，我們晚上就出發去瑞士吧。”
尹夏然來到門口，突然看著老爺子，莞爾一笑。
老爺子便抬起頭，看著尹夏然，愣了愣，什麼？
“爺爺，我說，晚上我們就出發去瑞士。”
“帶你去看瑞士最富裕的城市和最富裕的街道，帶你去看盧塞恩的湖畔 ，帶你去看山地精靈，當然，冬季，可能看不到那麼美的景象。但，也不差。”
尹夏然走過來，坐在莫意林的身邊，她望著莫意林，對視上莫意林的雙眸。
他眼裏好像有一層霧水，然後點點頭。
好，好啊。
尹夏然笑著，突然伸手抱住莫意林，她以前經常想，爺爺能不能不要老，不要死，不要生病。
現在，她隻想爺爺每天笑逐顏開。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