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璟,這就是你娶回來的女人!猖狂跋扈,連我這個老頭子都敢頂撞!”
楚雲飛氣得卷掉桌上的茶杯,價值不菲的白瓷就這麼化為碎片。
厲少璟回頭,看著堅持己見不肯跪下的慕子期,語氣透著深深的無奈,“外公,她才嫁進楚家,還不明白楚家的家規。”
“這不是理由!”
楚璟恒冷哼一聲,指著他右手邊的蒲墊,“跪下。”
慕子期剛見楚驚恒的時候覺得這個老人很慈祥,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一看就是個極好相處的老人。
但是今天她才見識到,什麼慈祥和藹啊,那分明就是騙人的假象。
楚敬骨子裏就是一個迂腐、封建,又讓人憤慨的糟老頭。
她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向他下跪?
這種早就該淘汰的家規竟然還存在於這個世上?慕子期蹙眉,不能跪,否則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絕不能縱容這種落後腐朽的思想。
慕子期越是堅持,楚敬恒的老臉就越是掛不住。因為這個祠堂裏除了他們三個外,還有一個年輕人在。
他什麼時候在外人麵前丟過這麼大的臉?連他的外孫媳婦都能輕易反駁他的命令。他楚敬恒以後在這個家裏還何談什麼威嚴?
“楚老爺子,我看您今天不如先消消氣怎麼樣?”
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唐時悠然出聲,仿佛從剛才起他一直都是空氣,現在才有了人的意識。
唐時突然出聲,讓楚敬恒多看了這個年輕人一眼。
“你是唐時?”
他在新聞上看過這個年輕人的臉,如果他的記憶沒發生錯誤的話,他前幾天剛剛成功連任Y國總統。
而唐時背後的資金支持者,恰好就是他的寶貝外孫,厲少璟。
唐時立刻斂下眸底吊兒郎當的樣子,神色微深,“楚老爺子竟然還能認識區區在下我,這真是我的榮幸。”
“這是我們楚家的家事,爾等外人最好閉嘴,不然就出去等著吧。”就算對方是總統,楚敬恒依然不買賬。
唐時被楚敬恒赤#裸#裸地斥責了,慕子期和葉小單也有些按耐不住。
這個老人到底是有多得理不饒人啊,她們沒做錯什麼卻被拉到了祠堂。
良辰不過因為不想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就被罰跪,厲少璟則因為替楚良辰和自己說情,所以被罰跪。
而她呢?不過多嘴了一句葉小單的身世,所以就被遷怒罰跪。
這個老人家的脾氣怎麼這麼差?就不允許別人說上一句實話麼?
“老餘,搬家法。”
既然小璟向著媳婦,那麼就讓那女人看看他們楚家的家法究竟是什麼,這樣下次她再想做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也會心有餘悸。
不知道小璟到底看上了這女人什麼,竟然始終不肯和她離婚。
隻見楚敬恒身邊伺候的中年男子恭敬地退了下去,片刻後就端來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
揭開紅布,托盤裏赫然是個半米長、手腕粗細的藤條。
藤條的顏色枯黃,藤條的外形光滑,儼然已經有些年頭了。
慕子期不難想象這些東西抽到人身上會是什麼感覺,連一旁泰然自若的唐時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楚良辰那麼細皮嫩肉,如果被這東西抽上兩下還能看麼?
葉小單則好奇地看著藤條,仿佛在感歎隻能在電視裏看到的東西竟然會出現在他的眼前,一會兒這個白頭發老爺爺是不是就要用他抽他的壞爹地了?
隻要一想到這裏葉小單就覺得十分愉快,能看到厲少璟被打足以讓他笑出聲來。
讓他平時就知道欺負媽咪,現在終於遭到報應了。
厲少璟感受到身後傳來幸災樂禍的目光,“葉小單!”
低沉冷漠的聲線突然響起,葉小單立刻收斂他眼底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的得意。
“幹嘛?”
他就是高興,說不出的高興!
楚敬恒被厲少璟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托盤裏的藤條立刻揮了下去。
“做老子的犯了錯,吼兒子算什麼本事!”
就算厲少璟不開口解釋,楚敬恒也認定了葉小單是他的寶貝曾孫。
厲少璟輕哼一聲,背上撕裂般,火辣辣的疼。
好多年沒受過外公的家法,他竟然漸漸忘記了這種痛心蝕骨的疼。
慕子期親眼看到厲少璟的白色襯衫慢慢滲出紅色的血,殷紅的血液蔓延開來,仿佛一朵逐漸盛開的薔薇花,令她不由得心生怯意。
“厲少璟,你錯在哪了!”
楚敬恒停手,問了他一句。
厲少璟不去看外公嚴厲目光下淡淡的心疼,目光深了深,“是我隱瞞了葉小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