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言(1 / 2)

要講這個故事,就要先講到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姓武單名一個德,字永孝,生於清光緒十年,即1884年,他比閻錫山小一歲,他們曾做過山西武備學堂一年的同學,交情甚篤,在閻錫山留學日本的時候,我的父親已經學堂畢業充入新軍,六年之後閻錫山留學歸國,在山西陸軍小學堂任職教官的時候,我的父親已經是新軍一部的副標統,即副團長一職。

我的父親,武德,山西革命的第一聲槍響就是他打的,1911年10月28日辛亥革命太原起義中,我的父親,曾率部猛攻太原巡撫府,

擊斃山西巡撫陸鍾琦,繼而成為山西同盟會中的骨幹成員,閻錫山的嫡係加左膀右臂。

所以,在閻錫山初掌山西的時候對我的父親甚是倚重,到北伐結束時,已是一軍之長,領河北半省之地,實力頗為強大。

然而中原大戰,閻馮聯軍兵敗如山倒,雄霸半個北中國的晉綏軍土崩瓦解,僅在兵敗撤離途中,被蔣軍殲滅的部隊就高達二十萬之眾,閻馮聯軍,幾遭全軍盡沒之絕途。

而我的父親,就在這數十萬潰兵的浪潮裏生生建起了一道防線,在黃河岸邊,武德領5000殘軍,猛烈阻擊敵軍,官兵同慨,血染黃河,生生擋住了五萬蔣軍的猛攻,終於為晉綏軍保下了一絲火種,就連蔣中正也曾望著武德軍隊的防線哀歎,“有軍如此,山西焉能入我之手?”

山西守住了,十餘萬晉綏軍敗回山西,迅速整備,各歸駐地,嚴防死守,蔣軍再沒有一絲攻入山西的希望,遂黯然撤軍。

隻是可憐我的父親,永遠的埋在了黃河裏。

那一年我隻有16歲,我隨母親大人居住在太原翠鳴巷,那時候的孩子16歲的年紀其實還並不懂事,我隻記的有一日母親大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日一夜,我爬在門口,聽見母親在哭泣,我蜷縮著身子一直倚在牆上,母親大人就整整哭了一夜。

我記的那一年是1930年即民國十九年,而在第二年的十二月十八日,太原爆發了學生運動,學生遊行至國民黨山西省黨部之後,與黨部武裝發生流血衝突,一名學生被當場擊斃,繼而爆發數萬民眾的抗議遊行,民眾包圍了省黨部,激進學生開始打砸黨部,一度衝進了黨部機關,在被武裝人員強製驅除出來後,民眾在黨部外用桌椅木頭堆滿了黨部外牆,有學生代表向省黨部以及省政府下了最後通牒,若不向死難學生做出交代,就要焚了整個黨部大樓。

那是一個封建王朝向資本主義轉變的時期,那是一個新興國家從腐朽的古老帝製掙脫出來後爆發的強大怨氣,整個國家都在覺醒,整個民族都在覺醒,他們知道了自由的意義,他們也知道了自由的代價,當整個民族都被自由這兩個字燃燒了熱血的時候,激烈的衝突便絕對不可避免。

人民必將為自由而戰!

腐朽的滿洲王朝壓迫了這個民族近三百年,屈辱和血淚印刻在他們的靈魂裏,他們強烈的渴望國民政府以強硬姿態對日製衡,他們已忍受亡國滅種三百年,今天,再也不能忍下去了。

轟動全國的太原12.18慘案,讓國民黨再一次滾出了山西,山西省政府查封了國民黨黨部,驅除了黨部高級官員。

而我記的,就是那一天,我的母親在家中懸梁自盡,我回到家的時候母親已經逝去了,我的母親,梁佳慧,也永遠的離開了我,在我十七歲的時候,我成了一個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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