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追隨著我們的旅長,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衝鋒,我們要活下去,我們要突圍。
我突然聽到遠處一聲日本兵的喊聲,然後一梭子子彈就掃了過來,我們被日軍發現了,我聽的出這是重機槍的轟鳴,我能想象強大的後坐力讓日軍的機槍手身子顫抖,我也能想到他掃射上百名士兵眼中興奮的目光。
有幾個兵慘叫著倒下了,我們卻不能去救他們,因為我們是在突圍。
我們被數千日本兵包圍,我們沒辦法再去救倒下的兄弟,我們在奔跑,在衝鋒,不能停止的衝鋒。
薑旅長抗著手提機槍開槍了,子彈射向黑暗處,我們看不清日軍,我們隻能盲目的射擊。
所有的士兵都開槍了, 無數的子彈從我們中央向四麵發射,我們要用最快的時候衝到東城門,這裏離東城門隻有三百米,隻要我們不停,幾分鍾我們就可以衝過去。
葉曉雪一直跟在我身後,她的眼睛就盯著我,我衝向哪裏,她就跟到哪裏,我帶著我的兄弟們,在薑旅長的右側形成一個突擊分隊,我們和薑旅長呈兩個突出部,我們衝在隊伍的最前麵。
仙本就在一百米外的臨時指揮部,當手下的士兵送來截獲196旅破解翻譯出來的電報後,仙本獰笑一聲“哼哼,薑君,我們在原平打了十天了,現在想要不告而別,是不是太失禮了些?”
他迅速下令集結部隊,調動所有的部隊增援東城門,勢必要攔截196旅殘部。
同時收到電報的還有忻口前敵司令部的衛立煌和五台縣督戰的第二戰區總司令閻錫山主席。
衛立煌抽著煙,望著窗外濃重的夜色,他在思考,日軍兵鋒正盛,若是此時調動前線部隊前去接應,必然要經曆一場惡戰,那麼最前沿的陣地將出現防衛空洞,日軍若是趁機猛攻,怕是戰線不穩,他隻能下令,前線備戰,做好迎敵準備。
可是身在五台老家的閻主席卻坐不住了,他猛的站起身,喝問道“忻口最前線的部隊是誰?”
孫楚立即接聲“湯恩伯之十三軍。”
閻主席搖搖頭“中央軍不行,我們的騎兵師在哪裏?”
孫楚迅速翻開地圖,指著離忻口十公裏之外的地方“第二騎兵師在這裏。”
從第二騎兵師到原平城有二十多裏地,即使全速衝鋒也至少要二十分鍾,閻主席抓起了作戰地圖,“令,第二騎兵師十萬火急接應196旅突圍。”
晉綏軍第二騎兵師有三千最英勇的士兵和三千匹最彪悍的戰馬。
夜風蕭索,戰馬嘶鳴。
第二騎兵師第四騎兵團一千士兵在三分鍾分鍾之內集結完畢,火速增援196旅,夜色沉沉,戰馬在黑暗中狂奔而去,最前麵的士兵收起了手提機槍,將馬刀在夜風裏揮起,“噌!”戰刀出鞘,一千把戰刀劈碎了三晉夜幕。
有兵勇仰天高呼“十!萬!火!急!!!”
我們在彈雨裏衝鋒,子彈從我們身體的周圍飛過,我們能聽的到子彈密集飛舞的聲音,那聲音裏夾著士兵的慘叫和奮勇的奔跑聲。
我的旅長將打空的彈夾扔飛出去,高喊一聲“勇!往!直!前!”
在死亡的戰場上那呼喊讓我們無比振奮。我們飛快的衝鋒,向著阻擋我們的日軍撞了上去。在東大街通往城門的路上我們遇到了三道攔截,可我們英勇的衝鋒輕而易舉的撞開了他們。我們將擋在我們麵前的日本兵用子彈轟成爛肉,士兵們將所有的子彈和怒火都噴射了出去。
“轟!” “轟!” “轟!”
日軍用迫擊炮炸我們,可我們在奔跑,劇烈的爆炸也擋不住我們前進的腳步。
決死一擊的突圍必然會爆發出最強大的力量。
有上百名日本兵擋在東城門三丈高的城牆上向我們射擊,子彈將後麵的士兵掃倒了一片。我抽出腰裏的手榴彈,高呼一聲“手榴彈!”
幾十顆手榴彈扔上了城牆,一排劇烈的爆炸在城牆上響起,炸出來的火花連十裏之外的忻口陣地都看的清清楚楚,我們趁著間隙向城牆上猛烈開火,士兵們快速的向城門下衝鋒。
城門早被日軍炸飛了,我們順利的衝出了城門,我們還有一百人左右,可是日本兵卻緊緊追著我們,離我們隻有二三十米遠。
剛衝出城門一百來米,日軍已經追到了,我的旅長喊了一聲“阻擊!掩護撤退。”
在我們衝出日軍包圍正亡命奔逃的時候,我的旅長毅然反身阻擊 ,可他麵對的,是兩千多日本兵啊,有十來個兵和他並肩戰鬥,其他的士兵們繼續撤離。
我看著我的旅長,他們麵前數千日本兵在衝鋒,我知道旅長他們甚至可能擋不住一分鍾,我什麼也沒想,我拉住了葉曉雪的手,把她推到了神仙身邊,我握住神仙的肩膀吼“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