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孤膽英雄在如今亂糟糟的世界裏是沒有作為的。
我們需要聯盟,一個強大而可靠的聯盟,否則我們根本無法生存。
陳衝已經將他所有的人手都撒了出去,滿太原城的搜索,我和張世平負責最後的圍捕工作,我們無法確定具體的行動時間,我們隻有等,一天一天的等。
太原城裏越來越亂,警察局忙的跟菜市場似的,所有的警察都是一天十六小時上街維持秩序。
但我卻忙裏偷閑,帶著小貓兒逛太原城,這貨是在呂梁山裏長大的,十六歲那年他小學畢業,一個人從山裏走了出來,身無分文從呂梁的大山裏一路向西,跑到了陽泉地麵,正好趕上部隊招兵,就衝進軍營當了個一個三等兵,現在已經是少尉了。
196旅死了太多人,死了的兄弟是英雄,活著的兄弟也是英雄,這些活下來的兄弟應當加官進爵,他們曾和死了的兄弟一同並肩戰鬥,浴血沙場,在青天白日旗下拋灑自己的熱血。
到什麼時候我們也無法忘記原平城裏死難的4000號兄弟啊。
小貓兒說他很想嚐嚐南肖牆的丸子湯,我就嘿嘿笑,我把他帶到了南肖牆,找了家小店坐了進去,我不知道南肖牆的丸子湯為什麼那麼有名,但我每次看見那東西都覺的是剛洗了鍋的涮鍋水。
那湯,實在鹹的讓人蛋疼。
可小貓兒居然連幹了兩大碗,我望著這牲口將一大碗丸子湯端起來像喝水一樣灌到胃裏麵,驚的哥哥嘴巴都合不上了。
我對著老板喊了一嗓子“我草,老板,再給我上兩碗。”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出來是想幹什麼,我隻是看見那幫子活蹦亂跳的士兵就想起原平躺在地上的幾千號兄弟的死人臉,我隻想出來散散心。
小貓兒今年才剛剛20周歲,正是後生們最青春熱血的時候,他像所有的年輕人一樣朝氣蓬勃,可我,卻感覺我有些老了。
這個年月少校其實是不值錢的,少尉當然就更不值錢了,這個年月連總統都能被學生逼下台,可我覺的這樣是對的,學生運動在中國之所以越演越烈,那是因為民主的腳步一刻不停。
在今天的中國,國民政府還不敢大規模彈壓示威遊行。
在我們吃完正要結賬的時候,丸子湯店的老板忽然咆哮起來“遊行,遊行,你就知道個遊行?你知道不知道日本人就要打過來了,你閨女家家整天在外麵胡鬧,像個甚了?”
我斜過身子看向裏頭,裏麵有個女學生打扮的姑娘,我想那是店老板的女兒。
那學生並不懼怕她的父親,她奮聲直呼“就是因為日本人要打來了,我們才要去遊行,爸爸,國家都要滅亡了,幾十萬軍隊在前線流血犧牲,爸爸,你知道嗎?忻口前線一天就要死五千人啊,爸爸,五千人啊,英雄的屍體擺滿了山西的土地,您還能心安理得的在這裏過日子嗎?”
店老板被女兒頂的說不出話來,隻能一個勁的指著她“你,你,你是要氣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