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那天殺的鄭團長是怎麼給我搞到的三十萬軍需款。
但我那個時候絕對是大款。
兩千號老兵一人二十塊的安家費,八千民兵也是一人二十塊,收購糧食和軍需花了六萬多,我手裏餘了三萬多。
這點兒錢,或許是鄭團長給我的最後的軍需款了,仗打成這個樣子,後勤部以後,怕是再也沒有錢了。
錢,絕不是用來存著的。
我批給了神仙二百四十塊的巨款,交給了陳紅,陳紅小心翼翼的接過,她看我的眼神很感動。
二百四十塊可以在山西買五畝地了。
“別哭。”我吼了陳紅一句“你的嫁妝呢?”
陳紅雙眼泛紅,急忙點頭“有嫁妝,有嫁妝。”
她居然從包袱裏拿出了兩根金條。
在座的三個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我驚呼一聲“富婆啊,神仙,你走狗屎運了,我草,這得值幾千塊啊。”
陳紅的嫁妝比神仙的聘禮貴了整整二十倍。
她把兩根金條放在了他懷裏。
神仙都笑了,是那種很單純的很開心的笑“富婆,真是富婆啊。”
誰都沒有想過陳紅會有多少錢。
陳紅看著神仙的樣子,罵了一句“傻子。”
“好,這聘禮和嫁妝都有了,那,我就以少校副團長的身份做一次你們的證婚人,可以不?神仙,哥們給你證婚不丟人吧?哥們可是正兒八經少校,正兒八經團長,一點不帶假的。”
神仙不住的點頭“好,好,好。”
“嗯,作為陳正先和陳紅的證婚人,我現在正式宣布,陳正先和陳紅,結為合法夫妻,受中華民國法律保護,你二人要相親相愛,互尊互敬,相守到老。要為五十八團那些死了的光棍兒們,生一堆孩子,好了,幹杯吧。”
陳正先和陳紅一飲而盡。
轟,轟,轟。
郭府附近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神仙的臉上滿是喜色,再不為其他事情憂慮,而我卻知道,這是日軍的炮火延伸,日軍,要進攻了。
“神仙,兄弟們都在前麵頂著,今天,就咱倆好好喝一口,但是,紅姐,啊,不對,嫂子。”
陳紅道“不用非得叫嫂子,叫紅姐就好。”
“行,紅姐,不管怎麼說,這一仗打完了,你必須得給兄弟們把喜酒補上,剩下幾個兄弟算幾個,必須要補上。”
陳紅很鄭重的點頭“一定。”
北城門已經傳來激烈的槍聲,槍聲極其激烈。
神仙也凝神聽著“這個動靜,應該三個營的火力全開了。”
不錯,這個規模的槍聲,至少是一千人的規模。
僅僅三分鍾後,槍聲更激烈了。
神仙悠悠道“黃瓜帶著人衝上去了。”
是的,我們不需要去看,也不需要士兵通報,槍聲就是信號。
我喝的很多,我和陳紅講屬於我們的故事“原平的時候,神仙還隻是個上等兵,打了十五年仗還是個上等兵,整天話也不說,掛個死人臉,對誰都愛理不理的,我以為他是沒本事,混不了軍官,誰知道,他根本就不想當軍官。”
神仙喃喃道“原平啊。”
“原平一戰。”我接著說道“我們一個旅四千三百多號兄弟,加上支援的四百人,將近五千人的部隊,和日軍的仙本旅團死拚,就他嘛活下來兩百多,我的將軍薑玉貞喋血沙場,臥屍關山。忻口靈山陣地,為了救老百姓,神仙和小貓兒衝進了日軍占領的村莊,日本人屠殺了上百村民,小貓兒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也是在靈山,我們陪著郝夢齡將軍猛攻仙本旅團,殺的仙本潰退,可我們的郝夢齡軍長,身體被機槍打爛,倒在了靈山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