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化之眼裏,偌大的中國就沒有人能讓他感覺到害怕,因為他代表著的是一個省,我不行啊,我當時的職位很低,在中央一個師長狗屁不是。
我問“必須去啊?”
梁化之點頭“閻主席的命令,必須去,不過,你可以抗命,你怕什麼?那些大佬都是你的叔叔伯伯。”
我尷尬的笑笑“去,我去,我聽話還不行嗎?”
梁化之安撫我“國民黨對這個國家的貢獻是不可抹滅的雖然黨務機構裏的確魚龍混雜,但是我們可以把它做好,底線是,省黨部可以回山西,但必須在我們的控製之下,趙戴文先生出任主席,我做總幹事,這是不可逾越的底線,明白嗎?”
我就問“你要當國民黨啊?”
梁化之說“當不當都一樣,我們是為山西做事,多一個身份,少一個身份,有區別嗎?”
我的任務,很明確,把國民黨放進來,但國民黨得帶著十二個師的裝備和軍餉。
我當時頭都大了,這可是天大的事情,真的對我來講就是天大的事情。
梁化之說“這個事情辦不好,你就在軍令部待著吧,那地方適合養老。”
我說“哥,別嚇唬我,我膽小,你能不能給個幫手啊,不能我一個人去吧。”
他問,“你想要什麼幫手?”
我說“給個秘書警衛啥的啊。”
“警衛軍令廳裏不缺,秘書的話,重慶有山西政府辦事處,會有人協助你,這樣吧,給你開兩百塊特殊補助,你想要幫手的話自己找吧。”
於是梁化之扔了兩百塊走了,小二打開門“恭喜師長。”
“恭喜個屁啊,要命的差事啊,要不然你跟我走吧,帶你去看看什麼叫殺機四伏。”
小二嚇的直晃腦袋“憲兵團挺好,我就在這兒吧。”
一個人去重慶我是真怕,怕的要命。
我想找個幫手,可我又不知道找誰,似乎沒有人能幫的上我。
國民政府剛剛遷到重慶,我唯一認識的,好像隻有周小青在那裏。
我回到我的師部,師部空蕩蕩,大家都很忙,“妹子,在不在?”
徐麗跑出來“哥,你回來了?沒事兒了嗎?”
我苦笑“有事兒,被發配中央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去哪裏?”
“重慶啊。”
“你一個人去嗎?”
我點頭“嗯,一個人。”
我終於拋開了一切孤身行走在了重慶的大街上。
六月天,天熱流火。
古老的重慶坐落在江邊的高山上,坐船過江,軍令部在南山,我是一路打聽著找過去的,我手中有二戰區的介紹信和軍官證,很順利的通過重重攔截檢查,來到了軍令部的門口。
軍令部就在軍事委員會的大樓裏,我們且把軍事委員會叫做國防部。
國防部大樓是一座白色的三層大理石大樓,隱藏在茂密的樹林裏,大樓其實也沒有多大,附近還有幾處樓房,都是辦公的地方,作為中國最高軍事機構,這裏的警衛遍地都是。
我被衛兵帶著直接進了國防部大樓。
於是我真的看見這裏進來出去的都是抗著將星的人。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少將,中將,上將。
我走路都有點兒發虛。
院裏的草坪非常平整,建築也很漂亮,要是沒有那滿院子的衛兵,就更好了。
徐永昌,國防部軍令部部長,二級上將。
就這兩個頭銜,已經快要追上閻錫山了,閻錫山是一級上將,二戰區總司令。
總之,今天的徐永昌,很厲害,相當厲害。
中原大戰的時候,他是總指揮,我父親是副總指揮還是別的什麼副司令我已經記不得了,反正他是正的,我父親是副的。
十年前他就已經厲害的不得了,今天,人們把他稱作國防部四巨頭之一,可想而知多厲害了。
我心中忐忑,踏進國防部的地板的時候我都出汗了,這裏,凝聚著半個國家的權利,幾百萬軍隊,都歸這裏管。
我小時候肯定見過徐永昌的,但我真想不起來他的樣子。
二樓,右拐,軍令部。
部長辦公室門口。
衛兵敲門,咚咚咚。
“徐部長,一位叫做武忠的少校找您。”
屋內傳來威嚴的聲音“進來吧。”
衛兵閃開,我推門而入。
刷,我眼前是五個上將正坐在沙發上,齊齊看向我。
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我立刻敬禮。
“196師上校團長武忠奉二戰區調令向軍事委員會軍令部部長徐永昌報道。”
五個上將,我是一個也不認識,但我知道徐永昌肯定在裏麵,
隻見最左邊的一位五十來歲的高大上將對我說。
“來,拿個本兒,站這兒。”
“是,部長。”
我到辦公桌上拿了個筆,站到了徐永昌身後。
“這是軍政部長何應欽,這是軍訓部長白崇禧,這是中央黨部部長陳立夫,這是政治部長陳誠。你記下,以後不要見了不認識。”
我立正回答“是,部長。”
徐永昌忽然問陳誠“老陳,你猜他父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