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城裏,聽風樓。
這是一座舞廳。
優雅的名字,肮髒的現實。
所有你能想到的惡心事這裏都有。
大煙,女人,烈酒,權利,金錢,把這裏變成上等人的天堂。
我陪著郝秘書,李處長踏了進去。
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處靠邊的沙發裏。
酒已經上來,都是些紅色的不認識的酒,一杯再來一杯。
李濟深招呼著“找兩個姑娘?”
我看到他眼裏的情欲,郝兵叫來侍應“快叫姑娘過來。”
一排女郎站在麵前。
李濟生瘦的和個鬼一樣,卻興奮的呼喊“這個,還有這個。”
郝兵笑笑“來,你倆過去,你還有你,來,陪好我兄弟。”
四個女郎走了過來,李濟生左擁右抱,興奮的呼喊。
“喝,喝他個昏天黑地。”
一個姑娘坐在了我身邊,昏暗的燈光,迷離的香水,酒精讓人麻痹。
這個姑娘很漂亮。
“爺,怎麼不開心?”
我收起神“沒有,隻是沒來過。”
女郎微微一愣,倒了兩杯酒,遞了過來。
“喝酒嗎?”
我接過酒點頭。
她說“幹杯。”
她一飲而盡,我也隻能幹了。
“老板要跳舞嗎?”女郎用手扶在我肩膀上,漂亮,的確漂亮。
“不會啊。”
“我教你,走。”
她拉起我,我們走向大廳。
樂隊演奏著我這輩子也不會記住名字的曲子,舞池裏已有很多人在跳舞。
她握住我的手“來,很簡單,跟著我就行。”
我們跳起舞,她把頭靠在我肩膀上,我們緩緩跳著。
“對不起,踩到你了。”
她笑,“沒關係。”
她忽然把頭埋了下來,似乎躲避什麼。
我身後有人走了過來,我扭頭看了下,約有五六個人。
為首的一個年輕男子推了我一把。
我冷冷問他“幹什麼?”我沒有回頭,我懶的回頭,光線很暗,我看不清他的樣子。
那男子把我推開“沒你的事兒,我找她。”
男子把我推開,一把就拉住了女郎的頭發,嘴裏怒罵著“賤人,跑啊,往哪裏跑?啊?我看看你能往哪裏跑,騙老子的錢,你是不想活了吧?”
女郎被拉住頭發,用力的掙紮著“我說了我沒拿你的錢,我真的沒有,錢是你給他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男子抬手一巴掌摔在女郎臉上,瞬間女郎捂住臉,疼的不再動作,眼裏噴出火來。
男子說“就特麼是你倆合夥騙我,老子告訴你,錢拿不回來,老子豁出去了,老子弄死你,賤人。”
舞廳四周的人毫無反應,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我現在旁邊,心裏挺生氣,這是陪我的姑娘不說,抬手打女人就有些不對了。
我伸手攔了一下,男子啪甩開我的手,“別摻和,私人恩怨,跟你沒關係。”
我特麼怒氣上湧,可我第一天來重慶,我也不想惹事,我強忍下來,站在一旁。
男子抬手又向著女人臉上打去。
啪。
“還不還錢?啊?你還不還?你不還老子打死你。”
啪。
男子瘋狂的打著女人,毫無顧忌。
舞廳的負責人終於趕了過來,是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應該是個經理。
“馮少校,怎麼了?有事好好說,別動手,許多人看著啊。”
馮少校指著男人喊“你是經理吧?這個賤人騙了我兩千塊錢,怎麼,你要管是吧?那我就跟你這聽風樓要錢是吧?”
經理好忙勸解“馮少校,有什麼事情慢慢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馮少校指著姑娘說“杜雅娟夥同一個單主任,騙了我兩千塊錢,那單主任已經跑了,我來找她要錢,你是經理,你說,怎麼辦吧?”
經理一聽,連忙問杜雅娟,“小娟,到底怎麼回事?”
“我沒有拿他的錢,他要我幫他找個大人物,我就替他找到了單主任,我什麼也沒幹,就介紹他們認識,我哪知道他們做了什麼。”
馮少校怒極“還不承認是吧?我特麼打死你。”
馮少校抬手就要再打,經理趕忙攔住勸。我看有人管,也不想多事,就回到了沙發上。
郝秘書問我“哎,武忠,姑娘呢?”
我指了指舞池“被人搶了。”
郝秘書望過去,然後罵了一句“馮凱這小子真是草蛋啊,煞筆。”
我一聽馮凱兩個字,這才仔細看過去,我草,冤家路窄,真的是我在太原省黨部和張世平揍的那個馮凱。
我拉住郝秘書的胳膊“這貨現在啥能量啊?”
郝秘書說“他老子走了狗屎運,爬上來了,他也天天想著往上爬,都快瘋了。”
我問郝秘書“我能不能揍他?”
郝秘書頓時噎住“還是不要鬧事吧?”
我就問“揍了他能不能擺平?”
郝秘書說“擺倒是擺的平,就是。”
“別特麼就是了,老子揍了。”
我說完,站起身,直接拿起酒瓶子幹了一瓶酒,熱血終於衝上來了,這孫子在靈山陣地可是拿槍指過我。
是個後生就不能慣著他啊。
我拎著酒瓶就走了過去。
郝秘書一看我上去了,連忙招呼李濟生“老李,武忠幹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