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青,就在重慶中統總部裏。
我見不到她。
情報處是一個相對獨立的機構,由中統局長直接指揮。
馬處長毫無辦法。
別說見麵,連她現在什麼情況都打聽不出來。
情報處占據了中統局一處單獨的小辦公樓,那裏,是禁地。
我很急,非常急。
軍統單位都是保密的,我用電台聯係不到西北站,所以我給196師師部發了電報,神仙通知了陳衝,陳衝通知了方藍。
周小青被捕,必須要告訴方藍了。
當時的中統和軍統還屬於一個係統,但也是兩個完全獨立的部門,中統負責黨務,屬中央黨部,軍統負責軍事情報,屬國防部。
其實中統一直對國內輿論進行一些比較鬆散的管製,中國,是言論自由的國家,中統對輿論的控製非常有限,沒有法律支持他們,沒有政府體製支持他們,更沒有輿論支持他們,唯一能夠讓他們順利工作的,隻有暴力。
中統在這方麵的做法的確很暴力。
蔡文侯是中統局副局長,專管社會宣傳。
馬處長也是直接向蔡文侯負責,而蔡文侯這時候向中統局的局長提交了一個意見,即以汙蔑政府,煽動暴亂為由對周小青提出公審,以便給文化界敲一個警鍾,讓他們能夠配合中央,不要再詆毀中央。
周小青雖不是大名人,卻在文化圈也小有名氣,把她判個三兩年,壓一壓文化界的勢力,打擊一下文化人對政府的詆毀汙蔑浪潮,是很有必要的。
中統局局長親自點的頭,這個事情對於中統局來說,隻是個小事情罷了。
誰也沒有太重視。
我按約定回到了中央黨部,李濟生已經等候在辦公室,我帶著石小梅,石小麗進去。
“老李,你跟中統局關係怎麼樣,有沒有熟人?”
李濟生看我樣子非常著急,說“我就是中統調過來的,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你說。”
他非常瘦弱,簡直弱不禁風,可當我聽到他就是中統調過來的,瞬間心裏鬆了一口氣。
“是這樣,有個女作家被中統情報處抓了,現在見都不讓見,這個女的寫了一些比較激烈的文章,但是,我和她是朋友,她們前些日子在山西民族大學當老師,我跟他們關係很好,你幫幫忙啊。”
李濟生點頭“這個事情啊,好說,情報處的處長天天跟我一起找姑娘,你放心,我明天過去問問。”
“今天就去吧。”我很著急,我怕她出什麼事情。
李濟生為難道“兄弟,省黨部的人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你讓我現在去啊?”
“那就開完會,開完會就帶我去,行不行?”
李濟生點頭“行行行,先開會,開會重要。”
李濟生帶著我奔著辦公室走,我心裏卻一直惦記著方藍,她是方藍的女朋友,方藍不在,我當然要管。
嘎。
會議室被推開,省黨部的人一字排開坐著,居然有十個人。
我和石小梅,石小麗進來,省黨部的人起身。
李濟生給我們介紹。
“這位是代表山西省政府的武忠上校,現在在軍令部給徐永昌部長當秘書。”
“這位是山西省黨部的負責人廖主席。”
我和廖主席握手,剩下的九個人也都是省黨部的人,我都沒有記住名字。
我已經了解過廖主席他們的情況,山西省黨部被閻錫山趕出山西,在外流亡多年,早已名存實亡,毫無影響。
而廖主席隻是其中一個派別,因為有中央的靠山,決定撇開省黨部其他人,單獨與山西省政府聯絡,重新進去山西,其實就是篡位奪權。
可省黨部的其他人實在不爭氣,什麼也辦不成,中央隻能指望廖主席或可一鳴驚人。
因為國民黨在北方的影響力太太弱小了,中央迫切的希望黨能夠進入北方。
談判其實很簡單,各自說出各自的利益訴求,然後商量。
廖主席是個三十多歲的幹練中年人,他直接開口。
“武上校,經過我們多日的努力,中央黨部已基本確定這次會議的方針,我們可以為二戰區增加軍事援助和軍餉,但是其中的艱難,作為軍人您比我更清楚,這麼說吧,十二個師說破大天現在也拿不出來。我們的極限是現在提供三個師的裝備和四萬人的軍餉,這已經是我們最大的能力了,您也要體諒我們的苦衷,在中央,我們的影響力實在有限。”
我點頭,我心裏著急,所以我說的很直接。
“廖主席,我是軍人,喜歡痛快,這麼說吧,山西政府的底線是省黨部進山西可以,黨主席必須由趙戴文擔任,總幹事必須由梁化之擔任,剩下的黨委成員,由雙方各派一半,然後具體的工作,由雙方合作。”
廖主席當即就同意。
“和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省黨部應該作為一個服務人民的機構,以前省黨部的做法實在過分,從不考慮地方政府的實際情況,一味蠻幹,導致省黨部民心喪盡,我們也一樣希望能有山西高層,有名望的人領導省黨部,開辟一個新局麵,讓趙戴文先生擔任主席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我全力支持,趙戴文先生作為同盟會成員,革命元老,黨的朋友和偉大的自由先驅,黨非常歡迎,而梁化之我也是非常熟悉的,他的才能在山西幾乎無出其右,擔任總幹事一定能大力發展黨組織,這個要求都是可以同意的,不需要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