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詩把她的頭勾過來:“他不肯說,你跟我們說說。”
采菲翻了翻眼皮,沉默不語。
林婠詩見她口風甚緊,於是轉了目標,齜牙咧嘴地威脅自家大哥:“林、逸、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林逸風做無語狀:“你好歹是我血緣至親的妹妹,現在胳膊肘往外拐是幾個意思?”眼見是逃不掉追問的了,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轉移話題更能解圍。於是他側頭偏向葉夢軒,換了一副神色:“你會一直相信我的,對吧?”
葉夢軒並不抬頭看他,隻是語氣淡然地說一句:“我好像還沒有跟你熟到那個地步。”
林逸風聞言,咧開嘴吧苦笑一聲:“算了。我還以為你記得《浮生若水》,所以……”
葉夢軒搖搖頭,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碰觸。法國的法醫學家、犯罪學家埃德蒙?羅卡曾說過:凡接觸必留下痕跡。的確,她闖入了他們的生活,又怎可能在最後悄無聲息地消失而不留下任何漣漪?徐誌摩在《再別康橋》中那句“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純屬他個人的美好想象吧。
葉夢軒瞳色如水,思及此處已然婉約。她收了思緒,不覺在心底一歎,而後望向麵前本是目標人物的這位男子,關切詢問:“你的頸椎還好麼?”
林逸風未曾料到她會徒然轉向這個話題,一股暖在心底淌過:“我沒事了。”
其實剛才在車裏,楊璦蕾所關心的,也是這個話題。
若不是被提及,林逸風幾乎忘了脖子的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突發症狀,上一次工作太久以致起身時不慎崴了腳,踝上骨頭碎裂,他也是送進醫院當天就急急嚷著出了院,而後在緊張的工作中將病痛拋得一幹二淨。那個做護士長的小師妹,對他真的很關心,每次碰麵,總是譴責他不肯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又嘮嘮叨叨一大堆養身之道。可他還是隻好將sorry從上一次聯係說到下一次碰頭。誰讓他太敬業呢,或者說,誰讓他遇上了自己在乎的事業和人呢?不知從何時起,他似乎一直不停地在向楊璦蕾道歉。他想,這應該是他自己的問題,然而他無法去追究原因。他不是故意要殘害自己身體的,是他的心不允許在緊要關頭暫停工作。
葉亦陵的話語將林逸風遊走的思緒拉回。他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大杯紅酒推到林逸風麵前:“阿風子,這杯酒你一定要喝,罰你遲到。另外,今天你還拖著采菲小姐一起晚了,責任不容推卸!”
采菲臉上一陣訝異:“我也遲到了,豈不是也要罰?”
“不要怕,我們從來不對女性暴力。”陳皓苗撫慰道,笑容溫和如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