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輕拂,花園中藤蔓搖曳。
葉夢軒費了很大周章才從林婠詩的逼供下逃脫,毫無意識地蕩著秋千,思緒自由地流淌。
真的是,她幹嘛要糾結!她隻是來釀湯的,然後喂給林逸風喝,完成她的既定目標,之後回到忘川之畔,過著從前規律的日子。
那她現在為什麼要糾結黃小博的問題!為什麼要在乎林逸風的感受!
為!什!!麼!!!
在自問了三十遍之後,她確信自己得不到答案。又或者,她根本不願意去撥開那個答案。
“明明不應該牽掛你神情,明明不應該將細節辨認……”口中的尾音尚未散去,周公已悄然拜訪。
夢中,林逸風變成了一隻好大的風箏,葉夢軒一邊興奮地牽線放飛,一邊哼起《風箏與風》。
“當風箏遇上風,即使快樂的痛,仍能乘著狂風,天空中愛得英勇;有了他就算哭,仍然流露著笑容。當風箏沒有風,一顆心也都很重,誰能來做微風,不必管我的輕重;冥冥中遇上他,擦過愛的天空,倦極也不痛……”
突然,一陣狂風襲來,線斷了,風箏隨風飄走了。葉夢軒傷心頹廢地跪倒在地,望著漸行漸遠的林逸風大風箏,淚水噴簿而出。
然後她就醒來,被眼前赫然放大的臉嚇了一跳,險些從秋千上滾落地。她憤怒地指著罪魁禍首,正欲大聲嚷嚷以泄憤,忽然看清楚麵前人的臉,頓時止了怒火。
“黃……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裏?”
“咦!”黃小博俯下身子,一臉好奇地看著葉夢軒異常羞愧的臉:“你夢到啥了,哭成這樣?”
葉夢軒僵硬地摸了摸潮濕的臉頰,總不能說夢到林逸風飛走了,所以被急哭的吧。於是她別過眼睛,心虛地說:“沒……沒什麼,隻是夢到一個舍不得的人離去了。”
“哦?”黃小博窮追不舍,“你不會夢到寶兒死了,所以哭得那麼傷心吧?”
葉夢軒心下一驚,黃小博怎麼會說出寶兒的名字?難道在這個世界原本的軌跡裏,他們就是認識的?不應該啊,一個是葉夢軒的中學學長,一個是她大學歸國後在四川災區做義工時認識的人,理應南轅北轍,不是嗎?
葉夢軒收了心底的疑惑,麵帶悅色地重新望回黃小博,嘟囔道:“你才夢到寶兒死了,你們全家都夢到寶兒死了。”
黃小博沒有因為她的負氣話而鬱悒,隻是語色平和地問:“那,難道在你夢中,死的那個是我,所以悲痛欲絕?”
不得不說,好學,有時也是一種罪過。
葉夢軒揚起嘴角,緩慢地吐露出一個笑容:“學長隻記得中學時的我對你崇拜有加,卻不想人是會變的。倘若我真要夢到學長你駕鶴西歸,我不僅要強烈感謝那隻具有犧牲精神的白鶴,更要大笑三聲,笑得很犀利,怎麼可能哭得很傷心嘛?”
她言罷,自顧自地狂笑起來:黃小博,你真是太不了解我的為人了!
沒有接收到預料中的暴躁或者鬱悶的情緒,黃小博聽得她的句子,反而心情無比歡樂:“哎呀,解結行動真的奏效了!奏效了!”一邊說,一邊圍著花園四周迅速奔跑一圈,又急速回到原地,握住葉夢軒雙手,“快恭喜我吧!”
葉夢軒被他搖得血壓上升,完全不在狀況之中,隻皮笑肉不笑地回複:“恭喜你,恭喜你。嗬嗬嗬嗬……”
三分鍾之後,黃小博終於恢複正常,不忘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我是專程來……”
“氣我的是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葉夢軒完全不願理會他,轉了身子,兀自往回走去。
“錯!我是來……”
“找我妹嗎?”葉夢軒迅速接了話頭,忍住要噴某種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