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隻能自己想通,別人是幫不了的。年刀鮮兒恢複了之前的作息,還頗有興致的準備在山上搜刮了一番。後山基本被她逛得差不多了,一些難險之地也去了幾回,沒有禁製的地方如今還難不倒她,趣味多多。
年刀鮮兒身後的小石頭跟得很吃力,她也將就著布下陷阱,到沒有角力了。隻等著漫山尋了一遍再回去檢查獵物是否上鉤。這山上還有之前的人留下的坑洞,年刀鮮兒處理了些也能接著用,省了時間。十一月的天,是沒有什麼豐碩的果實的,除了那些背風反季的地方。山上有狼,她沒有和小石頭說過。在屋裏睡覺時,偶爾還能聽見遠處的嚎叫。當然,那時小石頭已經睡著了。年刀鮮兒無意尋釁,帶著一個人,照著痕跡遠著狼群的範圍。
背上的蘑菇堆在一起,等著回去的時候一起帶走。年刀鮮兒來到平時練功的斷崖上,從旁邊跳了下去。那裏看著危險其實並不高,下麵的峭壁上有粗長的藤蔓,年刀鮮兒順著之前墾出來的小坑一步步到了崖底。很美,她之前就知道了,但對比現在上麵有些蕭瑟的景象顯得極其迷人。
小石頭被嚇了一跳,他趴在上麵支出頭努力的往下麵看,可惜沒有動靜。年刀鮮兒肯定不是尋死,那下麵一定有什麼新奇的東西。可惜,他沒有膽子跟著跳下去。
年刀鮮兒找到了自己堆積東西的洞穴,許多的枯枝擋在洞口。年刀鮮兒歪歪扭扭的走了幾步,那些樹枝仿佛顫動了一下,慢慢的散開了。雖然四周沒有人,她還是左右看了看,才走了進去。那是她放著唯一珍視的物品所在————一把十分笨重的大刀。
那時宋廷不允私造兵器,看管很嚴。以家族為標誌的徽章刻在刀背上以示他人,見徽可知其人。一般而言,人刀分離,怕是出了極大的變故。年刀鮮兒得的刀純屬意外,跟在血石身後撿漏的她獨獨對這把刀情有獨鍾。那上麵刻著的,不是年刀氏世代相傳的密徽,但卻讓她更加驚喜。那顯然是另一個大氏族才會用的隱字法,能從中推算出主人排行名性。她解出這是當時出名的刀客,北冥家的長公子北冥楚字承雍,慣用的刀。北冥楚自幼習武,是北冥家與楚氏聯手後生出的第一個孩子,天資極高,刀槍棍劍的造詣堪稱一絕,所用兵器都是名家打造的上上之品。
可是他的刀竟然會在一個默默無聞的墳墓封在棺木裏,以北冥家的勢力,就算北冥死後也不會就這樣草草的埋了。年刀鮮兒順從著血石剖開木材,才發現了它。從造型輕重以及血石揣測的年代上,她都有一種被揭開老底的感覺。那一段試圖遺忘開始新生卻不斷被提醒的過去,年刀鮮兒二十多年失敗的人生又鮮活了,她帶著這把刀到了這裏,選了一個美麗的地方藏起來。也許當時就潛意識裏認為可能會重新拾起它吧,不然怎麼會以一種這樣的方式守護著。以棍代刀的日子,她忍著心中的戾氣隻對付那些貪婪的畜生,她的手上還沒有見過人血。但是現在······硬生生的得逼著自己再重走一遍。小石頭還在上麵,年刀鮮兒在刀麵上反反複複的撫摸著,又把它放回了原處。
“大妞,你可真厲害,下麵有什麼好玩的啊?”小石頭拉了她一把,可惜,沒用上。
年刀鮮兒拍拍衣上的枯葉,盯著小石頭看了一會兒,又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走吧,地上的東西背起來,去看陷阱。”背簍並不重,除開一些小心的用草葉包著的藥草,下麵都是三四種不多的堅果。小石頭把它背起來,說道:“我們吃那個燒雞好不好,上次沒吃完放著被老鼠偷走了,我都沒吃夠。要不燉點小蘑菇也行,那個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