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師兄,蘇師兄,你在嗎?”
就在蘇陌沉思時,一聲略顯興奮且帶著急切意味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呼……呼……”
聽到屋外的聲音,蘇陌輕呼了幾口氣,平複了下激動的心情,輕輕道:“是宋師弟嗎?門沒關,進來吧!”
“謝謝師兄。”話音方落,房門打開,一個年約十八,身材瘦小,麵黃肌瘦,神情怯懦的青年男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待看到蘇陌後,青年男子目光有些瑟縮和躲閃,神情恭謹道:“蘇師兄好。”
“宋師弟好。”
蘇陌和善的點點頭:“宋師弟不必多禮,隨著坐。”
“謝謝師兄,我……我站著就行。”青年男子急忙擺擺手,神情愈發拘謹。
看著眼前拘謹的青年男子,蘇陌搖了搖頭,青年男子名宋端,也是秋水武院的學生,但由於出身貧窮,且修行資質不佳,漸漸養成了自卑怯懦的性格,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見誰都叫師兄師姐,即便是那些入院比較晚的學生,也同樣如此。
由於這種性格,宋端自然成了秋水武院人人欺辱嘲諷的對象,被稱為武院三廢之一。
“宋師弟找我何事?”
蘇陌也不欲和對方繞彎子,宋端這樣的人雖然值得同情,但也值得可悲。
武者修行,修身煉性,固可窮可欺可辱,但卻不能沒有步步登天闕的青雲之誌。
否則,人不欺而自辱,在這個泥沙魚蝦蛟龍俱下的江湖中,一輩子也出不了頭。
但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他也不欲去置喙。
“我……我這次來是向師兄道謝的。”
說著,宋端向蘇陌鞠了一個躬,臉上露出一抹興奮和喜悅。
“道謝?”蘇陌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宋端所說為何。
前些天他見到宋端在後山練拳,威勢有之,但拘泥形式,囿於窠臼,靈活不足,於是隨口指點了幾句。想來,宋端就是為此來道謝的。
“宋師弟不用客氣,都是師弟勤學苦練的結果。”
見到宋端郝然的神情,蘇陌笑笑:“裂碑拳雖然以剛猛著稱,修行有成,可開碑裂石,但招式卻非一味的剛猛無鑄才好,以柔和,以靈應,靈柔助剛猛,才能發揮裂碑拳法最大的威力。”
“多謝師兄教誨,師兄指點的方法確有神效,我……我已將裂碑拳修煉至大成了。”
宋端臉色漲紅,說話有些磕磕巴巴,顯然內心十分激動。
他修煉“裂碑拳”已數年有餘,勤懇不輟,雖然已將裂碑拳法練的熟稔無比,但卻始終難臻大成,這已然成了他的心魔,現在得償所願,心魔得解,自然值得高興。
“恭喜宋師弟了。”蘇陌笑著恭喜了一聲,真心實意為宋端感到高興。
“裂碑拳”雖然隻是黃階下品功法,但修煉至大成,也不輸於一些中品乃至上品功法,雖說不至於在此次秋水武院大比中一鳴驚人,但至少不會再成為墊底的存在。
“多謝師兄,多謝……”
“宋端,你給我滾出來!”
宋端一連串的感激之語還未說完,就被屋外的一聲喝罵打斷。
聞言,宋端臉色頓時一變,有些蒼白。
而蘇陌的嘴角則掀起一抹笑意,溫柔和煦。
“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人欲安而事不休!
蘇陌搖搖頭,上前一步,正欲開門,身後的宋端突然出聲阻止道:“蘇……蘇師兄,別……”
蘇陌扭頭看了一眼麵色慘白,身軀微顫,神情怯懦的宋端,輕笑一聲:“跳梁小醜而已,沒什麼可怕的。”
“蘇師兄,我……”
宋端拉了拉蘇陌的衣袖,欲言又止,但攥著蘇陌衣袖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宋師弟,你這是何意?”
蘇陌挑挑眉,宋端這種性格,實在不不適合這個弱肉強食的江湖。
江湖路,生死事,這條路,曆來都是怯懦者的墳塋。
“蘇師兄,他……他們是來找我的,與師兄無關,我不會連累師兄的。”
良久,宋端咬咬牙,開口說道。
“咦……”
蘇陌頗感詫異,沒想到這個素來怯懦的人,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