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看見黃德炳指使眾多手下毆打司馬公子,司馬公子奮起反抗,反而將對方全部打倒了。”錢媽媽也豁出去了,反正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銀子,再看這柳兒和這姬公子情愫匪淺的樣子,大不了離了南湖郡將蘭苑開到京城去!
“此言當真?”趙保中一豎眉,惱火地問道。心裏也湧出無力感來,這下可如何是好,難不成今兒個要偷雞不成蝕把米?有了這證詞這行凶傷人的罪名是安不上了,這會兒去哪尋個由頭將這夥人抓進大牢呢。
“是,民女不敢欺瞞。”既然都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準備,錢媽媽心中的懼意也消了大半,答話也就平穩了許多。
黃德炳見這風頭不對,急急暗自計較一番後當即詭辯道:“大人明鑒!錢婕她說謊,小人當時並沒看見她身在現場,她的證詞怎能作數。”
趙保中雖然看不起狗腿子黃德炳,但對他投機倒把,插科打諢的本事還是頗為肯定,便順著他的意思對錢媽媽質問道:“錢氏,本官問你,你是在哪裏目睹黃德炳指使手下毆打司馬天的?”
“回大人的話,司馬公子與一眾行凶之人動手時正是在玄字號房前,彼時民女躲在廊道口的拐角處,和搏鬥之處有些距離,而且我隻伸出了腦袋探看,所以黃德炳沒看見我也是正常。”錢媽媽答著答著向柳兒遞去了歉意地目光,但見柳兒隻是微笑著搖搖頭,眉宇間唯有淡淡的感激之色,心裏那抹過意不去也就煙消雲散了。
“哼!錢婕!你看都沒看清楚就胡亂指證,誣告於我,是何居心!那些歹人分明是挾私仇而來,毆打這廝與我何幹!大人可派人將這些歹人捉拿歸案,小民的清白自然能得以明證!可憐小人被這廝打成殘廢,還望大人手持王法,為小人伸冤做主啊!”
事已至此,趙保中和張世俊終於露出了勝利者的欣然笑意。對黃德炳那齷齪的奴才樣也看著順眼了幾分。將那些個冒充尋私仇了恩怨的家奴抬出來作證真是一招無懈可擊的妙棋,他們總不可能翻供吧。先將這仨不知死活的東西投進大牢,接下來要殺要剮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砰的一聲!趙保中一拍驚堂木,氣定神閑地開口道:“既然如此,鑒於案情紛雜,先將嫌犯,人證一並收監看管,待本府將一幹歹人捉拿歸案,再作詳查,退堂。”
錢媽媽沒想到自己的證詞竟被黃德炳尋了這麼個毫無道理的由頭給反駁了回來,玄字號房到廊道拐角處的距離不過數丈,彼時黃德炳張狂霸道的話語猶自在耳,又怎會看不清楚。偏這南湖郡的府尹大人就相信了他的這番鬼話!果然是穿了同一條褲子,她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一想到進了大牢就得為人魚肉,錢媽媽身子一軟,無力地癱坐下來。
柳絮聞言也是臉色一白,複雜的眼光從趙保中身上移開,越過正用殘虐的眼神盯著她的張世俊,看向姬無玉。她不信姬無玉毫無應對之策便敢來上這公堂,更不信他那個不著調的護衛費了這麼多的功夫,造謠,生事,就是為了去吃牢飯。
“大人留步!”果然,姬無玉開口了,依舊那般淡然,那般直接。“大周律法,訴訟公堂,案情待查時段,嫌犯,人證皆可自回歸處。大人何故將我等一並收監了?”
“此案性質惡劣!罪名不小!本府放你們這些嫌犯回去,若是你們畏罪潛逃,這時節又正是桃花節祭,南湖一郡,人多紛雜,想要再捉拿你們可是殊為不易,為了以防萬一,你們還是乖乖地在牢裏待著吧。”現在諸事已定,理由也充分,趙保中哪裏還有心思陪姬無玉在這耍嘴皮子,趕緊回去想想怎麼把那莫小嬋收入房中才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