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大敵當前,一眾鏢師卻在鍾旗光的蠱惑之下對姬無玉等人敵意漸生。楊巧靈和巧慧聽了鍾旗光的一番分析後也不由心生動搖,正在茫然之際,越來越清晰馬蹄聲中傳來司馬天的話語:“楊巧靈,我們不是這些來人的同夥,也從沒向他們透露過你們的行跡和信息。之所以能夠這麼遠就知道他們來了,是因為我們的馬匹曾是斥候所騎的戰馬,有些靈性,能夠感知其他同類。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們堂堂正正問心無愧,隻希望能和你們解除誤會。”
楊巧靈心有猶豫,見司馬天說得坦然,心裏亦是相信了他的解釋。正想開口穩定眾人的凶戾情緒,邀司馬天一起拒敵。鍾旗光好不容易稍稍聚攏了人心,又怎會讓她如願。
“師妹,你難道還執迷不悟,想一錯再錯?那個護衛的一番鬼話不能相信,你也別指望著他們能夠幫我們擊退來人,就是他們願意,我們還不放心將後背交給一些個來曆不明的人呢。”鍾旗光一開口就將楊巧靈想說的話摁死在喉嚨裏頭,盯著站在對麵的司馬天心裏頭越發覺得惱恨,一瞧舉著火把而來的十幾騎還沒拐過路口密林,心中一狠又向身邊一幹鏢師提議道:“對麵那幾個狡詐之徒見我識破了他們的詭計,現在還妄想著亡羊補牢找借口解釋一番,顯然是想拖延時間以求和他們的同夥彙合,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趁現在那些來人還沒到來,一起出手先解決了這幾個奸細!”
楊巧靈這時候威信一墮,指揮不力。見一眾鏢師對鍾旗光的建言甚是讚同心中著急,好在這時候裘叔和孟叔兩個老字輩也走上官道來到他們身邊,製止了許多對鍾旗光頗為信服,蠢蠢欲動的鏢師。在聽完眾人七嘴八舌地將鍾旗光的謀斷複述了一邊之後,又聽了聽楊巧靈轉述的司馬天的分析和她自己想出的對策,沉思片刻,才下了斷論:“現在形勢不明,不可輕易樹敵,就是我們現在一擁而上,短時間裏也殺不掉對麵三人,不如做好準備,等那些劫匪到來,一切自會真相大白。那時候要打要殺,也不會有那麼多顧慮了。”說一不二的孟叔定下計議,鍾旗光的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瞧著路口陸續閃出的人馬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在這時候已經是不可能實現的了。楊巧靈也是心裏頭有些打鼓,孟叔的最後一句話,很明顯是對她說的。
莫小嬋看著官道上的楊巧靈一眾沒有再出聲回應司馬天,又見舉火縱馬的來人即將奔至跟前,對著姬無玉問道:“現在怎麼辦?”
“看戲。”姬無玉沒有回頭,隻是很簡單地回答道,似乎他此刻在很專心地觀察著這些不善來者,沒什麼功夫搭理自家丫鬟。
黑夜間啼聲沉悶,火光料峭,不過數十息後,十五騎來人已至楊巧靈等人麵前。除了一馬當先的何飛舟外,跟隨在後的其他人都是一身黑衣,腰間纏著一條血紅色的束帶,格外刺眼。一行人被鏢隊眾人堵在官道上,便停馬駐足,紛紛拔刀在手。
何飛舟見這支鏢隊人馬也是橫刀持劍,人人神色警惕卻不慌張,似乎已是在這裏等待了許久,心裏頭暗自驚訝。又見他們身後不遠便有幾輛鏢車停靠在一處隻有一人把守,眼睛一亮的同時也不得不對這鏢隊的布置安排有些動容,看來都是久經風雨的老江湖了。不過這鏢車對麵安排的這幾人有何作用?何飛舟不禁狐疑起來,難道這鏢隊不僅接了這趟燙手的生意,還順帶著護送一次人鏢?嘖嘖嘖!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幾位朋友請了!我等是魯泰郡劍威鏢局之人,不知朋友深夜至此,有何貴幹啊。”本來這開口詢問交涉之人應是身為鏢頭的楊巧靈,但鍾旗光卻是不懂規矩一般搶在了師妹之前開了口,此刻大敵當前,想來不會有人為此指責於他。果然,除了巧慧臉色稍有不忿之外,其他人都是緊盯著來人,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在下乃血蛟幫副幫主何飛舟,隻因我幫幫主在這官道之上丟失了一件東西,特命我前來尋找!還勞煩貴鏢局行個方便,打開鏢箱讓我等一觀。”何飛舟見劍威鏢局等人身手不錯,應敵從容,有心想要把他們納入幫中,於是一改之前對待其他人時的蠻橫霸道,稍微客氣道。
隻不過此言一出,便犯了鏢隊眾怒。鍾旗光更是在群情激奮中氣勢如山地怒罵道:“果然是趁著月黑風高才敢出來的雞鳴狗盜之輩,還妄想著劫奪鏢物,如今你們裏應外合的奸計已被我們識破,勸你們還是快快退去,改邪歸正,不然在我等刀劍之下枉送性命,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