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無垢城外,遠岱含煙,重欒疊嶂。
一行將臣門特有的無敵血騎向無垢城緩緩走來。
與當初炎璀璨帶著的血騎稍微有些不同。
這一群,雖然也是血紅鎧甲,綠色瞳孔的血紅皮甲戰馬。
但在胸膛正中間的鎧甲上,雕刻著一個字:“陳”。
而在無敵血騎中間,一輛外形普通無比的馬車行於其中。
馬車外的雕紋盡顯古樸,車廂的門楣上則刻有一個四蹄生有火焰的駿馬。
這一行人所過之處,所有路人都讓在道路兩邊,駐足停留,等馬車過後,他們才會繼續行走,即便有些不明所以地,也很快被身邊人感染,效仿起來。
無敵血騎是將臣門窺道境八重以上老祖出行的標準護衛,而無垢城本身就在將臣門山門內,雖說也有些外人,但住的久了,身邊人再一提醒,自然也就知道了。
沒人敢在這種強者麵前造次。
等無敵血騎護衛著馬車進入無垢城後,路人們才露出八卦與好奇的神色,一臉的興奮。
“趙家老夫人回來了,宗門恐怕會有大事發生!”
“哪裏來的那麼多大事,古墓那裏剛剛結束,就算有事,估計也隻是趙家的事!”
“嘿嘿,趙家老夫人自從與趙家老祖宗分居,很久不管趙家事了,尋常都是住在城外無香穀,沒有大事發生,哪裏會入城,看吧,準有事情發生!”
“聽說趙家兩百餘年前,還有窺道境九重境界的老祖宗坐鎮,如今確實凋零了不少,唯二的兩位窺道境八重老祖,還分居兩地,嘿嘿,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沒落了!”
“那你還真是孤陋寡聞,別的不說,趙家與啟明山瓜葛很深,啟明山不倒,哪怕趙家那兩位全都隕落,也能熬到中興之時!”
這樣的議論聲,哪怕是在趙家的無敵血騎入了城中,依舊不絕於耳,但無敵血騎隻是護衛著馬車,沉默寂靜,直到青魚湖畔的趙家府邸前,才停下。
此時,府邸仆人們分列兩旁,趙家家主趙承誌帶著自己的兒子趙超,還有趙家其他幾個支脈的家長都已經早早的迎在門口,恭敬地等待著。
當馬車停下時,趙家家主趙承誌恭敬地走到車廂前,撩開車廂前厚厚的門簾。
這位讓無垢城都大部分修煉者都要巴結的趙家家主沒敢看車廂裏麵,低著頭,輕聲道:“娘,已經到了。”
“你爹呢?死了麼?難不成要我去迎接他?”
車廂裏,一道無半點老態,仿佛三十幾歲女子的雍容聲音響起,語氣很淡,卻自有一股懾人心魄的威壓。
“額……爹他正在閉關……”趙家家主趙承誌額頭開始生出冷汗,頗為尷尬地強行替自己老爹開脫道,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很是牽強。
但,趙承誌實在是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理由了。
一個十一二歲,淺眉明眸的清秀少女從車箱走下,向趙家家主趙承誌眨眨眼,道:“爹,堵在這幹嘛,咱們還是趕緊進府裏吧!”
“安悅說的對,歡迎娘回府……”趙家家主趙承誌連忙退了幾步。
“奶奶,咱們還有正事,旁的事都是小事,稍後再說不遲。”
少女撩開門簾道,一隻胳膊伸在車門前。
“嗯。”輕哼響起,一隻仿佛冰肌玉砌的左手搭在少女胳膊上,車廂之中,走下一個豐神冶麗的雍容婦人,正是趙家老夫人,趙爾容,她鳳眼開闔之中自有一種睥睨眾生的氣質,罕見的繡著紫色寒梅的雪白冕服著身,盡顯絕代風華。
一時間,漫天的煙火仿佛都失去了光彩。
即使在場的趙家諸人都不止一次見過老祖宗的真容,但這一刻,依然被其絕世風采弄的神情恍惚。
雍容美婦趙爾容鳳眼一一掃視各支家長,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很好,連遠在紫郡的揚字脈家長都來了,趙家一姓支脈齊聚一堂,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老婆子餘威鼎盛。不過既然來了,就在這兒等著吧。”
說完,雍容美婦趙爾容拂袖直入山莊,留下身後一眾麵麵相覷的旁係家長。
趙家府邸的養生堂,無數水藍色的光芒在堂內不算寬敞的空間內漂浮旋轉,仿佛漫天星辰被造物主囚禁於此,而在中央處,本應該不在此處的全啟明正躺在星光之中,渾身附著著薄薄地一層寒冰,周身黑色光霧吞吐。
星光之外,雍容美婦趙爾容平靜地望著那全啟明,毫無意外之色,本身就是全啟明托人帶話,約她而來,她淡然問道:“師兄想好了?”
“半杯不死酒帶來了?”全啟明睜開眼睛,淡漠問道。
“帶來了!”雍容美婦趙爾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玄色小鼎,說道:“這裏麵便是傳說中的不死酒,但隻有半鼎,功效還剩多少,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