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中秋佳節,月圓高照,看著這樣的一番景象,柳飄絮沒有一點出門參加花燈會的興奮,而全都是擔憂,也不知道今天又會是怎樣的狀況?什麼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肯定不會和柳重義想象中的一樣。
柳飄絮戴上了頭紗,希望可以減去一些登徒子的攀交。也可以少些尷尬,可到了屋子外麵的時候,柳重義一見到柳飄絮戴上的頭紗,慌忙的說道:"飄絮,外麵並非豔陽高照,何苦帶著頭紗?"
聽聞柳重義的話,柳飄絮沒有思索就取下了頭紗,隨手遞給了旁邊站著的錦瑟,微微一笑,緩緩地道:"爹說的是,飄絮糊塗了。"
誰糊塗?誰清醒?兩人心裏都一清二楚,隻是尚未言明。柳重義一轉身,柳飄絮就對著錦瑟苦笑了一下,歎了口氣,才走了出去。一踏出家門,就見到了一輛精致的轎子擺在外麵,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隻是欠她這個人而已。
當柳飄絮到了花燈會,平靜的湖麵上已稀稀疏疏的有了好些畫舫,雕刻精致,卻也比不上柳重義為柳飄絮單獨製作的畫舫。柳飄絮一出轎子,就發現無數的人向她望來。想來,好事之人已經將她要到來傳了出去,也就有了這些人等在這裏。
想到這裏,柳飄絮並沒有朝那些人望過去,而是徑直的走向了畫舫,臉上毫無表情。畢竟柳飄絮根本就不想要結交這些人,來這裏不過是為了孝心而已。
到了畫舫,柳飄絮剛剛才坐了下來,就立刻吩咐道:"錦瑟,讓人將船劃到湖中央,誰都不讓上來。"
這樣的命令讓錦瑟瞠目結舌,誰都不讓上來,可柳重義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想要柳飄絮結交那些公子哥的,怎麼怎麼辦,兩個人都是主子,主子的話是不能不聽的,想到這裏,錦瑟隻能夠結結巴巴的說道:"可小姐,老爺。"
錦瑟的話還沒有說完,柳飄絮就將話給接過了過去,說道:"放心好了,爹那裏自然有我交代。"
柳飄絮的態度十分的明確,讓錦瑟不得不去,也正因為是這樣,一晚上的時間,都相安無事,因為沒有人能夠上得了柳飄絮的畫舫。不會有人會為了見到傳說中的柳家大小姐而自動跳到水中央去。在這些人的眼中,這樣不值得。
柳飄絮是個聰慧的姑娘,將什麼都算清楚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她沒有算到一場意外的大雨。開始下雨了以後,雨滴飄飄灑灑的打落到畫舫上,雖然畫舫做的結實,可也是搖搖晃晃的,搖搖欲墜。
湖上的其他畫舫也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消失的無影無蹤,唯獨剩下了在湖中央柳飄絮的這一隻。因為畫舫在湖中央,離河邊實在是太遠了,所以,她們就還在畫舫上麵蕩過去,飄過來。
"小姐,下雨了,是不是就回去了?"錦瑟看到畫舫在湖麵上實在很不穩當,立刻就問道。
"話雖如此,可我們仍在湖中央。就隻能等著畫舫靠岸了。"
畫舫還沒有靠岸,這個時候,就聽到了船夫在外麵大呼道:"小姐,湖中有落水的人。"
聽到了船夫的話,柳飄絮急忙走了出去,而錦瑟則在旁邊拿出了雨傘,到了船頭,果然見到一個人正在向他們的畫舫遊過來。這麼大的雨,冰冷的湖水中遊到岸上並非易事,善良的柳飄絮見到後,立刻對著船夫說道:"將漿遞給他。"
那個人拖著漿上了畫舫以後,柳飄絮才發現這個人身上已經完全的打濕了,柳飄絮雖然不願意讓外人進到畫舫裏麵,可外麵還在下雨,這個人才在湖水中遊了上來,一直站在外麵淋雨也不是很妥當,想到這裏,就低著頭對著那個人說道:"公子,如果願意,進去避避雨,可好?"
"多謝姑娘。"
坐下以後,柳飄絮發現這個人的眼睛並不是像其他人一樣遊走在她的身上,而是坦然處之,這讓她對這個人增添了一絲的好感。見到這人身上是濕的,柳飄絮拿出了手絹,遞給了錦瑟,道:"錦瑟。"
錦瑟點了點頭,笑著接過了手絹,將手絹送到了那個人手中,道:"公子,請。"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那個人上來後,見到了如詩如畫般的柳飄絮有些驚豔,又知道了柳飄絮的侍女居然會有如此文雅的一個名字,恐怕這京城才子口中頗有才情的柳飄絮也非浪得虛名,接過了手絹,道:"謝謝柳姑娘,丫鬟名字都是如此詩情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