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技擊之道裏的付紅強,直直地看著鬥成一團的兩人,他試圖找出哪怕一絲進攻的機會,但全無可能,鬥得性起的兩人,完美的防住了被攻擊的部位,即使是猛烈的對撞之後短暫的分離,也如同緊繃的弓,稍有異動,瞬間擊發。
付紅強被這種打鬥刺激得全身發熱,興奮的感覺燃燒著,他長舒一口氣,剛要壓一壓沸騰的血液,“砰”的一聲,腦袋被酒瓶砸中,四散的酒液混著飛濺的玻璃,讓他感到全身“嗡”的一下爆炸了起來。擰身擊肘,偷襲者鼻血長流,摔倒在地,兜手提起吧台的旋轉椅,朝已經被打得“嗷嗷”直叫的黃金衝去。
“啊!金風——兄——弟!快——!”背靠著牆壁,本就染成紅色的頭發,這時更加鮮豔,招搖的公雞男被兩個人手持鐵凳鐵尺上砸下戳,顧頭不顧腚,淒慘不已。
“快!輪死他們——!”得到支援,黃金馬上改變作風,雙節棍的鏈子纏住了一人的胳膊,側身閃到對方身後,硬生生把那人折跪在地。
“媽的,讓你們騷包,讓你們……”如同犯了羊角風,這家夥嘴裏叫嚷著,手中的棍子不停輪劈,直到付紅強出手攔住,那人已經麵目全非u,出氣多進氣少了。
鬥毆到這種程度,雙方都已經收不了手,沉悶陰冷的杜火眼鏡早已無蹤,和一個身材肥胖的家夥翻滾在地,雙腿絞住對方的脖子,想要讓對方窒息,沒想到對方力氣太大,雙拳搗在胸膛,他的嘴裏都嘔出血來,但仍不收腿,麵目猙獰,
情勢危急,付紅強撿起地上的鐵尺,也沒多想,砍在胖子頭上,胖漢一頭栽倒,暈死過去。杜火連嘔幾口血,劇烈咳嗽著爬起來,付紅強以為他要歇一會兒時,卻從褲兜裏掏出一把小號彈簧刀,對著那肥漢的後背連捅幾下,血“咕嘟咕嘟”冒了出來。
“呸!草死你個肥豬!”甩甩刀上的血,杜火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三個人撂翻對手,開始朝著背靠在一起,被幾人圍攻的花貓和楊大叔衝去。楊大叔身上血花點點,劇烈喘息,而花貓兩腿打顫,顯然力氣已衰,支持不住了……
長時間的械鬥,早就驚動了派出所,長鳴的警車分散了“黑夜酒吧”圍觀的人群,消失在紅紅綠綠的夜燈下,隻留下嘰嘰喳喳議論的看客。
這是一個曖昧的社會,看似對立,黑白分明的關係,經過許諾與鈔票之後,這些人帶著諂笑,從正義威嚴的警局出來,瑟縮著腰,嘴裏說著“您放心,以後這種事絕不會再有”,“我保證,不會再出亂子”的話,離開了,以後的事,從三方轉身時意味深長的笑看來,誰也說不清。
與眾人輕鬆離開不同,付紅強遇到了些麻煩,好說歹說,認成了阿蘭的表弟,才放了出來——也算好事,付紅強自此有了歸屬。
“黑夜酒吧”麵目全非,好在值錢的東西都收了起來,重新營業也就三四天的事。大夥都受了傷,杜火最重,肋骨戳穿了肺,鷂哥吊著一隻膀子,手筋也掙斷了,黃金頭上縫了十幾針,楊大叔腿上挨了一刀,那是為花貓挨的,不然,花貓就成了死貓了。
眾人中,付紅強受傷最輕,拘留了三四天,皮肉上的小傷都愈合了,大家嘖嘖稱奇,要知道,那老三可是拐老大手下的頭號重先鋒,力氣上千,付紅強肚子上挨了一拳,竟沒有內傷,這跟蟑螂都有一拚了,付紅強也榮幸的有了“蟑螂”之稱。
這幾天,阿蘭四姐妹關閉了理發店,當起了護士,自從在警局認成表弟,阿蘭明顯對付紅強親近了許多,付紅強感受著阿蘭關切的眼神,看著她為自己遞水送飯,那是一種隻有大山中才有的殷勤端樸,這種自然韻味在鋼鐵叢林的城市是誕生不了的。
一群人雖說受傷了,但心情不錯,經此一戰,西街勢力完全退出,拐老大損失慘重,兩名小弟完全殘廢,威信驟降。青州信城的小團體再次興盛起來,誰也服不了誰。
傷愈的付紅強承擔起了照顧病號的重擔,但他很滿足,當他向鷂哥說出自己的心願時,鷂哥很高興,誰不喜歡手下小弟凶猛呢?興趣盎然的的付紅強還時不時的向躺在床上的杜火問一些網絡技術上的問題。由於杜火傷重,他隻有擔負起網管的事情。
“乒乒乓乓”的響聲,出現在“三劍客”網吧的二樓休息區,付紅強汗流浹背的練習鷂哥指導的攻擊技巧,肘擊,胸撞,頭錘,絞腿,他甚至在鐵鉤上掛起一張紙,千百次的練習寸擊,希望能把力量聚於一點。
每次筋疲力盡的練習都有新的發現,每次發現都能感到收獲的喜悅,千萬次的錘煉,付紅強的身體慢慢開發起來,協調性,敏捷性漸漸提高。
以前被強行灌注進身體的金屬液和導致他十幾年臥床的罪魁禍首逐步融合,粘合力極強的有機溶液竟然和霸道的金屬液匹配搭橋,在付紅強的骨髓,細胞的最深處,人類得以延續的DNA鏈條上,重新建構起一個鏈條,原本的雙螺旋結構,變成了完美穩定的三角相合型鏈條。
付紅強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雙眼瞳孔中的三個碎金點,緩慢重合,形成了箭芒狀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