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君臣目送公孫荊出了朝天殿,左丞相趙承奢就急不可待奏道:
“陛下,此人詭言巧辯,若我們如他所說,豈不是在自己國土作戰?這樣一開始魏軍就有了戰略空間優勢,對我們不利。我堅持認為應選第三方作為戰場,打掉魏國有生精銳兵力,再一舉攻入其國內。”
“不妥,”上將軍羅起反駁,“大國相爭,不是一場戰役就能決定勝負,如果真是韓魏聯合,而我們還要選第三方為戰場,那戰略目標就發生了錯誤,這是不可接受的。”
“老臣以為那金陵沒有足夠的實力和我們趙國結盟,想想它之前還是我們的一個小小的附屬國,雖然吞並了鄭,但區區千裏國土,萬把兵卒,如何截斷魏軍退路?”趙承奢對金陵擺出來極為不屑的態度。
“若真是兩國聯合,那一個小小的金陵根本擋不住魏國大軍,我們還需聯合齊國,讓他在魏國後背予以牽製。”羅起此時也同意了左丞相的要求,不相信金陵的麵孔。
“沒有足夠的利益,怕是齊王不答應啊。”趙烈猶豫。
“齊國君臣最講究規矩,原則,講究公平,和平共處,君子仁義,我們可以遣一能言善辯之士,以大義公平說之,以重金賄其大臣,力勸齊王,當能起到實效。”左丞相計隨言出。
“善,立即加緊搜集韓魏方麵的情報,若兩國真有聯合,馬上派人出使齊國。”
公孫荊的重磅炸彈讓趙國君臣思慮重重,而他則優哉遊哉的回到了金陵。
這時的金陵由於農民,商人的自由和財產都得到保障,國內發展十分向好,兵員猛增到四萬人,另外還有留守兵力一萬,兵甲得到趙國的援助,換舊翻新,基層骨幹都由上次戰餘老兵擔任,唯一不足的是缺乏優秀的統帥。那幹戚隻可為猛將,不可為一軍之帥,最後金柯發出求將令,若得一將,授之舉國之兵,以國柱之位待之。
七月時節,穀物早已熟過一季,戶戶有糧,商人如工蟻,幾個月過去,他們的資金流已經延展到趙魏甚至西到秦,東到齊,金陵國內商業異常繁榮,冶鐵,燒陶,絲綢都如雨後春筍,節節拔高。
國內遊俠江湖扶正除強,更有無業悍民組成馬賊四出劫侵其他小國財富,然後去青樓酒肆大把買醉買笑,金陵國正像一隻螞蟥,靠吸食其他國家百姓的血汗而迅速壯大起來。……
金柯正五心朝天仰臥在紫金山頂,夜空燦爛,一條星河懸掛於深藍色天幕,絢麗異常,星芒照耀下的紫金山,如一座尖錐,金紫相雜的岩崖石棱,沉默佇立。
本來整座紫金山方圓十裏,高約兩百丈,但金柯即位後,役使罪犯,奴隸,俘虜,甚至雇傭匠作工人,日夜勞作,以整座山為基,在原來王都的基礎上,圍繞山體建成了新王都紫金城。新王都就地取材,通體以紫金石為材,壘砌打造而成,那高聳的石門,尖頂的穹頂,孤兀獨立的塔樓,由於時間緊迫而粗於打磨的棱角,隨處可見高達三丈的圍牆,使整座王都更像一座戰爭堡壘,圍繞山城而修築的道路,彎彎曲曲,四通八達,其中販夫走卒,商旅行人絡繹不絕。
金柯自從吞吃了鄭國國器和一部分子母寒鐵罩後,就感覺不對勁,肚子咕咕直響,全身一會兒熱一會兒冷,最難受的是,腦海中時常會閃現出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畫麵,這讓他煩躁不已,於是,他這十天來都在這無人打擾的紫金絕頂,遙對星空胎息而眠。
在他望著星空漸漸入睡時,深藍色的天空,閃爍的繁星,甚至皎潔的月亮,漸漸遠離,淡化,代之而起的是身處無限遼遠蒼莽的景色:
如浪高峰,陡峭險峻,壁立千仞,綿延千萬裏,聳入雲霄的山脈,群峰中,林木森森,鷹鶴競唳,飛湍瀑流,橫掛雲間,濃密的古藤高木遮天蔽日,猿嘯隱隱,哀轉久絕,間或腥風乍起,卻是虎羆熊獅,往來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