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骸骨?”金柯指著橫豎交疊在一起的朽骨裏麵,一具潔白,不足六尺的骨殖問秦娥。
“嗯。”
“為什麼其他骨頭都腐朽了,唯獨你的完整無損?”
“當年伯虞窮奢極欲,酒池肉林,並且經常想方設法尋求長生,好讓自己有時間反攻大夏。
他曾在大夏的文府中看過一些隱秘,裏麵介紹了一種長期飲人酒能延年益壽的方法。
於是建造了這血池,本來有架起的管道通往這裏,一些被他賜死的人被放血之後,順著錫製管道流入這裏。
當時這血池注滿了血,和我一樣不超過及笄之年的處女,被隔離絕食七日,隻以清水為生,排幹淨體內汙物,最後被剃光毛發,作為酒曲投進血池。”
金柯細細看著身處其中的洞窟和眼前的酒池,洞壁光滑,整個就像一隻肚大口小的陶罐,酒池位於底部,長久被鮮血浸泡,至今鮮豔殷洪,身畔秦娥娓娓述說:
“被投進血池,我奮力掙紮,卻無濟於事,在其中沉沉浮浮掙紮了好久,肚子灌滿了人血,最後漸漸沉入池底……其間出現過無數光怪陸離的畫麵,大地崩裂,天降流火,海枯石爛,無數的人,無數的獸在奔跑,似乎有大恐怖在身後。
這恐怖莫名的向我襲來,我不知道是什麼,周圍什麼也沒有,但我篤定它正在追我,雖然它不想讓我發覺,我無休止的奔跑,超越了無數的人,無數的獸,但最終橫亙在我麵前的卻是一道漆黑沉沉,深不見底的淵。
回轉身,看著那些奔跑在最後麵而莫名其妙的消失的人和物,前有深淵,後有未知,我隻能選擇跳下。”說到這裏,秦娥頓了頓,“跳下之後我就出現在了這裏,隻是當時的我就是這一池血水,之後用了十年時間,我努力的嚐試化成人形。那骸骨,是我最後的藏身之所,棲息之地。”
金柯聽了這番話,連連驚歎:
“千年歲月,大夢一場,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亦有大玄妙!”
他想起了自己的轉世之因,雖沒有秦娥這樣清楚,但卻同樣如夢幻,隻不過秦娥來到了千年後自己來到了千年前而已。
“這骨骼能不能毀掉?不然你一直被限製,現在又隨時有殞命之禍。”金柯問。
“如果是先前,隻不過讓我元氣大傷,昏睡一場,但現在不能毀,一旦毀去,我這血體也將消散。”
獵妖者被殺敗,暫時不會有危險,金柯就在這洞裏安靜的療傷,那身上被木劍捅穿的透明窟窿,自從一些黑色的血液淌出之後,就不再流血,隻是傷口在那些作亂的劍芒肆虐下,遲遲不能愈合,總不能身上頂個透明窟窿去見羅雲天他們吧。
金柯靜下心來,全力催動金蚓功,全身的細胞都活躍起來,大量的白細胞在意誌精神的催動下,軍隊一般衝殺向傷口,那些肆虐的劍芒,被迫退回創口,嚴防死守,但這時,那些白細胞如同餓漢一般,開始大肆吞食劍芒,慢慢的,劍芒被吞食幹淨,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