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叔鮮從來不會為世間是否有公道正義而憂心忡忡,也不會如金柯一樣去思考生命存在的價值和生活下去的信念,活的太累,太沉重。
他不像樂羊一樣勤勤懇懇,不像公孫荊一樣深謀遠慮,他既看不起幹戚的粗鄙殘暴,也認為諸葛斬太過汲汲於求。
他,蘇叔鮮,完完全全隻為自己而活,活的舒心愜意,時不時能展露一下自己優於他人之處,。這,就足夠了,這,就是他要的生活。
而現下,蘇叔鮮就很享受這種生活,這種既可以遊曆諸國,逍遙天地,而又能生活無憂,博人主寬心,還能得以一展才情的生活。
看到趙國這次完全以平等的禮節來款待自己,蘇叔鮮很受用,盡管如此,在大殿上的匆匆一瞥,蘇叔鮮還是發現了趙王趙烈的不同。趙王雖然仍舊威嚴霸氣,但目光語氣都不再飛揚流張,明朗坦蕩,昔日的誌氣似乎漸漸衰竭了,隻是草草吩咐太子和二王子與蘇叔鮮商議兩國之事,就返回了寢殿。
淩雲樓,趙王專門用來接待大國使者的地方,蘇叔鮮切切實實的坐在了這裏,他感受到了地位的不同,他心裏美極了。
整座樓下臨清潭,高出重霄,瓊樓玉宇,蘭館桂閣。身穿彩衣蟬紗的侍女歌姬,妙舞輕歌,讓人流連忘返。看著擾擾綠雲,盈盈鵝黃,蘇叔鮮愜意極了……
“啪,啪,啪”,負責接待的二王子趙威拍手,舞女散去,蘇叔鮮回過神來。
“蘇大人,說起來,趙國算是你半個老家吧。”這個雙耳垂肩的王子似乎無話找話。
“二公子說的是——這淩雲樓當真是奢華富麗,高雅出塵啊。”
“蘇大人,飯也吃了,歌舞也欣賞了,咱們這就說正事。具體事宜,我大哥馬上就來,大人和他談吧。”趙威很明顯不善這些拐彎抹角的說話。
正說著話,樓梯上走上來兩人,一黑一紅,卻一樣的卓爾不群,高妙出塵。
“大哥,你來了,你和蘇大人談吧,我不耐煩這些事。”
“二弟嫌煩,就拉大哥出來?”這黑衣紋龍的男子走上前來,笑吟吟說了一句。
“見過蘇大人,趙國太子趙靈,大人請坐。”
“不敢。”蘇叔鮮慌忙回禮。
在看到那紅衣人的第一眼,他就失去了往常的張揚,顯得緊張,反觀那紅衣人,不動聲色,麵目從容,蘇叔鮮努力握了握拳。
“既然大人是為兩國盟約而來,還請大人先說說當下的形勢。”
蘇叔鮮站起身來,無意的看了一眼紅衣人,開口道:
“太子以為趙國目前最大的敵人是誰?”
“當然是秦國。”
“那趙國國力比之秦國如何?”
“若趙魏未戰之前,秦趙相差一絲,而今趙國遠不如秦。”
“太子可知當今天下,君臣上下一心,野心勃勃,士卒精悍,躍躍欲試,以圖天下的乃是秦楚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