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綿山中,甘茂垂著兩手,朝前麵粗糙的皮革搭建,高大寬曠的軍帳行去。
“大王,我已派人快馬回金陵,相信大王要的人明天就能到。”
“嗯。——幹戚那匹夫的傷勢如何了?”
“已無性命之憂,隻是流血過多,損傷了精氣。”
“情緒怎麼樣?”
“很不好,無緣無故的大發脾氣,性子更是狂躁,已經有好幾個醫師被他弄傷了。”
“這樣,你告訴他,說大王已經赦免了對他的所有處罰,讓他好好養傷。”金柯對這個和自己相處時間最長,和自己親近的惡人實在狠不下心。
“好——大王,您的傷沒事吧?”甘茂眇著一目問。
“無妨,幹將軍不必擔心,”金柯略停一停,想了下說,“現下魏軍大軍被阻小綿山已過兩天,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尋求突破我軍防線的方法和途徑,將軍一定要小心行事。”
“大王放心,所有能攀爬和通行的地方,末將都已派人盯守,一旦有風吹草動,會第一時間報告。”
金柯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了,甘茂知趣的退了出去,自己則盤膝五心朝天懸想吐納了起來,此刻,他全身完美無瑕,大理石一樣的筋肉紋理分明,哪裏有受傷的樣子。
小綿山雖不高大,但綿延悠長,南緩北峭,隻有幾道地殼斷裂形成的峽灣溝通南北,正因如此地形,才導致當初鄒國君臣麻痹大意,以為山河之固,足以憑恃,被金陵人輕而易舉竊取了國柄。
兩國軍隊之後兩天並沒有接觸交戰,隻是頻繁的調動軍隊,空氣中彌漫著不安和緊張,陣雲滾滾,凝成翻湧的彤雲垂掛在半空,密雲不雨,鳥獸不鳴。
金柯背著一口一米六左右的紅棺,領著一對士兵裹氣疾奔,在半個時辰之前,接到探報,約有一支五萬人的魏軍朝著藏蠍峪奔進,另有一支魏軍沿著小綿山山腳滑向西北方,現下金柯正在向著藏蠍峪方向急進。
小綿山林木繁茂,亞熱帶闊葉林在夏末秋初,生命力旺盛到了頂點,濃蔭交織,陽光不漏,山中散發著一股濃重的陰潮氣息。
到了,馬上就到了,耳邊已經傳來了雜亂的叫喊聲,駐守藏蠍峪的裨將還是當初金柯從趙國挖過來的老兵胡墨,為人沉穩堅毅,富於機略,因此被提拔為裨將,金柯相信他占著地利,絕對不會輕易失守,自己這一行百人,更重要的是去激勵士氣,擒殺對方實力超出常規的人物的。
“快,前軍已經接戰,千萬不能讓魏軍破開關卡。”金柯邊跑邊打氣,這一百人都是精心挑選,藝高技強的猛士,並沒有因為長途急進而氣力不濟。
“老錢,帶你的人堵住那顆凸出來的鬆樹,敵人很可能從那裏爬上來。”
“石蛙,那些飛掠者就靠你了,隻要他們敢飛起來,不要保留,把箭矢,投槍全拿出來,千萬不能放過這些螞蚱一樣的爬蟲。”
“其他人,給我投石,滾木,把魏軍砸死在這藏蠍峪,一個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