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身上不時被外界的力量加諸,雖然對他形成不了任何傷害,可他清醒的內心,第一次感到了煎熬時間的痛苦,他在此刻,想起的第一個人,就是孔翎,方牧不知道孔翎現在身處帝王穀的什麼地方,可擔憂與牽掛,讓方牧的心靈千腸百回,不可抑製。
孔翎手無縛雞之力,在許多強者大舉湧入的當下,無論她麵對誰,都充滿了危險。最重要的原因,帝王穀被鬧得天翻地覆,足可把聾子都驚動的動靜,為什麼不見孔翎出現?
然而,方牧內心翻江倒海,也無濟於事,不能動彈的軀體,方牧失去了對一切的控製。
兩行清淚自方牧緊閉的雙眼淌流,孔翎的安危觸及了他內心最為柔軟的部分,一個男孩,此刻特別無助的男孩,他怎能不淚流滿麵?
孤魂和我為劍狂纏鬥在一起,跋拓怒與殺令長也加入戰團。
於是,沒有動手的隻有兩人:白衣女子和小語。
兩人都麵向方牧而立,距方牧不過數米。
白衣女子望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眼神柔軟得可以溶化一切。她目光仔細搜尋著方牧的身體,她似乎想在方牧身上找到什麼變化,或許,曾經的熟悉,在此刻卻不再是那麼真實,她要找回那種感覺,眼神的觸碰,無疑是喚醒感覺的最好方式。
白衣女子沉浸在兒女情懷裏不可自拔,仿佛她眼裏除了方牧,世界就空無一物。對小語理所當然看都不曾看一眼。
小語怒哼一聲,問道:“你是雀兒?”
白衣女子沒有承認,實際上是沒有搭理小語,她已經忘乎所以,她現在的世界隻與方牧共通。
小語有了被白衣女子輕視的恥辱,本就冰砣子的小語,冷意直到了骨子裏,她那雙猶如不事雕琢藝術品的手再度舒展,殺機便由掌指間彌漫開來。不作遲疑,小語出手了,滅劫指挾裹著鬼哭狼嚎,碧綠色氤氳在她十指纏繞。
隻是她不是襲擊白衣女子,而是撲向方牧,她現在並不是特別恨方牧,隻是她在嫉妒白衣女子,如果毀了方牧,白衣女子必定會痛苦萬分,見到白衣女子痛苦,就會是她小語最開心的事。
小語沒有見識過方牧身上反震力的可怕程度。不然她打死也不敢冒這個險。
滅劫指的嗚咽之聲驚醒了白衣女子,她在驚怒中看到了小語的出擊離方牧不過十步的距離,並且指力所向,竟是方牧咽喉。她脫口嬌喝:“你敢!”
可是,白衣女子,小語,方牧三人的距離,是呈三角形的,小語發難事發突然,白衣女子已是救援不及。
鬼哭狼嚎那嗚咽聲嘎然而止,小語悶哼一聲,人如沒有重量的物體,啪地摔在了十米以外,她臉上盡顯痛苦之色,口鼻也流出了血漬。她吃力的站起來,軀體都還有些搖晃,方牧身上的反震裏,讓小語委實傷得不輕。
白衣女子哼了兩聲,不再理會小語,就向方牧走去,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接近方牧,她的舉動完全是下意識的。
白衣女子如果在方牧平常情況裏,是斷然不敢見他的,原因就在她蒙麵的臉上。
“你,你不要過來——”一條妙曼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方牧身邊,她的形體比之白衣女子要傲人許多,聲音也是溫婉可人,悅耳動聽。可惜她竟然也用黑巾遮住了臉。看得出來,她是毫無戰魂力的女子,麵對白衣女子她是顯得那麼手足無措,純淨至極的眼眸裏有驚嚇,但她也顯然是要用自己的弱小嬌軀來護住方牧,讓方牧不被傷害。
而且,她要護住方牧的意誌看起來很堅決。
白衣女子暗暗歎息,她要殺眼前的女子,連舉手之勞都算不上,同時,眼前的女子雖然也蒙著麵,白衣女子卻認識她。
白衣女子猶豫了一下,沒有說什麼,隻是停下了腳步。那個女子緊盯著白衣女子,說道:“我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吧!”她語音在微微顫抖,且明顯底氣不足,她在白衣女子麵前,實在是沒有話語權。可她不放棄希望,因為那個躺著的昏迷男子,對她而言,太過重要。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道:“你是哀求嗎?其實你怎麼樣,都阻止不了我殺他。你明不明白你在做無用的爭取。”
那個女子使勁搖頭,道:“隻要你們能放過他,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白衣女子深深歎息:“如果要你死呢?”
那個女子毫不猶豫的道:“隻要這樣可以換他一條命,我願意。”
白衣女子眸子在變得柔和,她語氣也大為友善:“你一個公主,真的願意為他去死,孔翎,你是值得尊重的女孩,事實上,我不會傷害他,就像你一定要護著他一樣。”
那個女子嬌軀一震:“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