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人換成了曹年和胖子。至於方衡,這家夥倒是很自覺地讓出了位置,當然,並不是他厭倦了,而是他實在熬不住了。因為他昨天夜裏都沒有合過眼,從黑夜一直忙碌到天明,一個人默默地搗鼓設備,安裝各種說不出名字的儀器,以及維修受損的越野車。曹年夜裏幾次被扳手,鉗子之類的工具聲音吵醒,都看見這家夥在探照燈下忙碌著。事實上,張楊蘇醒過來得時候,眾人也差不太多剛清醒不久。
唯有方衡一個人,雙眼布滿血絲,臉色蒼白,黑眼圈也十分嚴重。今早,曹年醒過來看見這家夥的時候都嚇了一跳,還以為又遇到什麼怪物了。
這會兒車內就隻有方衡在呼呼大睡。
曹年目光時不時通過後視鏡看向他,發現這個臉色蒼白,身形瘦弱的家夥頗有些神秘。
他在地球上會是個做什麼工作的?曹年猜不出來。
因為方衡這家夥的性格冷漠而高傲,說話時候也壓根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更不會顧及誰的麵子。曹年雖然不才,不是什麼商界大鱷,更不是政壇元老,但是沒吃過豬肉他好歹也還見過豬跑。所以,他知道像方衡這樣的人,不論是在商界和政界,都很難做到左右逢源的。他說話刁鑽,有時甚至還有些刻薄,但是在曹年看來,這未必不是他心直口快的表現。
“方衡這家夥,擺弄這些東西倒是挺在行的,而且總有意想不到的驚喜。”曹年開著車,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21號坐在副駕駛,看著車上的各種儀器表盤,一個個琢磨著它們的作用。聽到曹年的話,他微胖的臉上便露出笑容:“這家夥設計和動手的能力都挺厲害的,生前恐怕是設計師或者工程師一類的人物吧。”
曹年一愣,隨後點頭道:“這我倒是沒有想到——看來可能性的確是極大。”
胖子說道:“你不是打算找他算賬嗎?”
曹年笑道:“算賬?算什麼賬?不過是被他給掛幾次電話而已,我難道還要揪著他揍一頓不成?你當我是什麼人了。”
胖子微微一笑:“你摔電話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曹年說道:“氣頭上說的話還要當真?”
許諾這時候插嘴道:“克勞西亞說她感受到了強烈的召喚,就在前麵不遠處。”
小姑娘克勞西亞是眾人完成任務不可或缺的助手,沒有她指引方向,就算是有直升機,曹年等人恐怕也難以在一周之內找到那個神殿的所在之處。所以不管是出於愛護幼小,還是為了完成任務,眾人對於這個小姑娘都十分關心,就連方衡都時不時噓寒問暖,生怕她生病著涼。這個丫頭雖然如眾星捧月一樣被眾人包圍著,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而變得驕縱。或許是因為對眾人的敬畏,還是像她所說的,是出於一種虔誠的信仰。
曹年點頭:“看來我們已經漸漸靠近目的地了,不過一周才過去一半時間,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胖子看了看時間:“的確,說不定前麵會有更多的麻煩,方衡已經睡了一段時間了,要叫醒他嗎?”
曹年想了想:“算了——讓他好好休息吧。反正現在還沒有什麼特殊情況。”
這時候,楚劍清也剛好給龍狼的手臂換了藥,重新給他包紮好了。這個精通中醫學的小姑娘在方衡的手腕上摸了摸:“他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了,雖然隻是睡了幾個小時而已,不過深度睡眠的作用倒是很明顯的。”
龍狼說道:“也虧得是我們隊伍裏還有一個醫仙,否則我這手可算是廢了,當然了,方衡這家夥也休想睡得這麼安穩。”
楚劍清說道:“那是——這安神香的配方可是我家祖傳的,價值千金!現在知道本姑娘的好了?”
龍狼說道:“瞧你說的,我怎麼就跟個白眼兒狼似的。”
楚劍清說道:“難道不是嗎?”
龍狼無言以對,隻能賠笑。
曹年這時候突然一腳猛然踩住刹車,胖子和曹年兩人肩膀都被安全帶給勒得有些疼了。楚劍清剛給方衡號脈,正要起身坐到一邊兒去,免得打擾方衡休息,結果卻被這急刹車給打了個措手不及,直接整個人都撲向了前方。而她身後的方衡也從座椅上跳了起來(或者說是被甩了出來)。龍狼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方衡,讓這家夥的腦袋幸免於撞在車座上。而楚劍清卻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直接就被撞得頭昏眼花。至於許諾,倒是一把抱住了克勞西亞,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