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恐地轉過頭去，隻見原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張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
並且眼前的‘張楊’再度變成了蛇人模樣，雖然這一次他的體型不如之前那般高大了，但是身上的氣息卻是前所未有的強悍和冰冷。他粗壯的手臂上，纏繞著黑色的死氣，像是攀附著一條條的黑蛇，又像是無數根暴起的青筋。‘張楊’抬起頭，他三角形的眼睛死死盯著阿波羅，目光冰冷刺骨，這淩厲的光芒仿佛是從遠古射來的，滄桑而狂野，讓人不禁想起雷雨之夜，萬獸在蒼原上咆哮的場景。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方衡以及曹年，這兩家夥雖然對於阿波羅頗有冒犯，但是頂多也就算是個‘不敬’，這罪名不小，但是也不算太大。放在封建社會，頂多也就是打上幾十大板。而‘張楊’就不一樣了，他純粹是藐視，不，應該說是挑釁神靈的威嚴！在這個神權比皇權都還有至高無聲的世界，他這樣的做法無異於自尋死路。
但是沒有人敢去勸阻他，所有人都隻是握緊了拳頭，傻傻看著。他們不敢上前，更不敢像對付方衡那樣對付眼前這個‘張楊’。因為他們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似人非人的生物，究竟還能不能算是他們的隊友！
“張楊！”曹年忍不住出聲，想要喚醒這個已經神誌不清的人，不過回應他的卻是一道冰冷的眼神。
曹年還想說話，但是方衡卻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對他搖了搖頭。
“沒用的——這家夥已經不是我們的同伴了。”方衡冷冷看著‘張楊’，與此同時，‘張楊’也用玩味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有趣的小玩具一樣：“他的氣息，很陌生。”
‘張楊’凝視了方衡一段時間，然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的身體也很不錯！”
方衡雖然被‘張楊’給死死盯著，但是卻一點也不慌張：“張楊的聲音讓我覺得討厭，不過相比之下，你更惡心。”
方衡轉過頭對沐浴在神輝之中的阿波羅說道：“尊敬的天神——抱歉我們有一些私事需要解決。”
阿波羅像是沒有聽見方衡的話一樣，不動聲色看著眼前的變故，沒有任何表態。
不過方衡顯然不會在意這個天神的態度，他話音剛落，就已經掏出了腰間的手槍，方衡冷冷對眾人說道：“這一次的任務，捕捉張楊！”
除了曹年和楚劍清之外的所有人已經熟悉了這種聽從號令的感覺，所以在方衡命令下達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槍口齊刷刷對準了已經黑氣纏身，不再能用‘人’來稱呼的張楊。
不把張楊給老子吐出來，你這混蛋就準備去死吧。
掌握著火力最強的重機槍，龍狼朝著‘張楊’歇斯底裏地大吼一聲，憤怒而驚恐地扣動了扳機。
震耳欲聾的槍身響起。
但是‘張楊’的嘴角卻浮現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沒錯，他在笑。
如果是真正的張楊看到自己被長槍短炮給瞄準著，肯定要一邊罵娘，一邊逃命，實在是逃不掉了，估計還要大呼‘好漢饒命’之類的話。不過眼前這個怪物卻在笑，很不屑，也很隨意。
‘張楊’還在笑，不過下一秒就被密集的彈雨給撕裂了。
但是，沒有人高興得起來。
因為這個被子彈撕碎的‘張楊’，隻是一個殘影而已。
當曝光時間之內，拍攝的對象發生位置變化的時候，在照片上麵就會產生模糊的影響，甚至是殘影。人類的眼睛其實可以視為一台連續拍照的照相機，隻不過這台照相機的曝光時間很短，以至於我們看到的圖像通常都是清晰且連續的——除非是那些相對高速移動的物體，在我們的視線中才會變得模糊不清。
至於殘影，這種東西本來隻是一個概念，用在小說和動漫之中，誇張地將‘這家夥的速度很快’這種描述具象化。
所以誰也沒有想到，‘張楊’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躲避他們的子彈。
看到殘影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驚訝地無以複加，而驚訝之後，他們感受到了深深地絕望。
正所謂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如果說子彈都追不上‘張楊’，那麼他們也就沒有什麼手段可以對他造成威脅了。
‘張楊’要殺他們，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難怪他會笑，方衡這時候恍然大悟——就像是一隻貓看著無路可逃的老鼠，那隻老鼠越是齜牙，越是尖叫，貓便越覺得有趣。
雖然已經無法用雙眼捕捉‘張楊’的動作了，但是眾人在頃刻間都反應了過來，他們猛然回頭，隻見一個黑色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如同鬼魅一樣。曹年等人都屏住了氣，仿佛這樣就能夠將自己藏匿起來一樣。前所未有的恐懼在眾人的心中產生了巨大的陰影。在空中停滯的‘張楊’擁有著生殺予奪的力量，可以隨意決定他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