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日·光陰的故事
《光陰的故事》是珊最喜歡的一首歌。
前年十月,我和Tom在祁門市,正好碰上當地慶國慶文藝晚會演出,有一男一女同台演奏了這首歌。男孩子穿著隨意休閑裝用吉他清音為女孩伴奏,女孩穿了一條湖藍色裙子,溫柔演唱。這一情形,不禁讓我想到珊和羅。
我對Tom說,這是你Susan姐最喜歡的歌。
Tom說,跟《同桌的你》一個青春曲調,懷念,傷感,歌詞記錄了一個年代的記憶。
我說,不止一個年代人的青春記憶,人的情感具有跨時代共鳴。
Tom不知道珊與羅的愛情故事。我想了想,還是不要告訴他,那是珊的私事,如果她願意對Tom提起,她會說。
羅離開珊以後,我找羅談過。那時候,他很頹廢,很痛苦,每天夜裏,在九色香吧準能找到喝得稀巴爛醉的他,嘴裏喃喃著,Susan,對不起。
我把他扶回青年公寓他的木架床位,其他室友都好奇看著我們。那是多麼熟悉的壞境,在搬去與林夢怡同住前,我一直住在男女混住的青年公寓,一個小小的床位,一天隻需要十塊錢,那時候我一天常常隻能賺得幾十塊錢,忙碌一點,或許有一百多。
羅在床位上酣睡,我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抽煙。我以前常常做這種事情,通常一個人站一個晚上,能抽完一整包煙,然後明天繼續上一整天白班,連我自己都佩服這副軀體的頑強生命力。常有室友好心提醒道,別抽那麼凶,會死人。或者說,別把自己當二十四小時機器人,你以為不眠不休真不會猝死。那樣說話的語調,真令人懷念。
羅醒來時,已是中午。他看見我,有些吃驚,很快恢複平靜。我不跟他客氣,走吧,請我吃飯,當作感謝我昨天扛你回來。
羅沒說什麼,進去拿件襯衫外套出來,我們決定去離公寓不遠的大排檔吃飯。
落座時,Tom把菜單推到我麵前,讓我點菜。我看了看周邊環境,前麵一條市集馬路擺滿各種地攤檔口,有小販叫賣著瓜果肉食,有小販售賣一些生活用品。這裏人流很雜,臨近餐桌坐了各種性情的人,有工地工人,有基層小白領,也有流浪的文藝青年,他們的裝束總是與眾不同。羅見我環顧四周,說道,這裏環境很差,你別在意。
別小看人,我在這條街上混的時候,估計你還在你那安詳的校園裏過著悲春傷秋的生活。我說道,連菜單都不用看,隨口說出幾道菜。
羅其實不大了解我,但也沒多少驚奇。一個能寫的人,會道也很正常,羅知道我是寫文字的人。找我什麼事。他問。
我其實可以幫你。如果你同意,可以當作我對你的一項投資,希望你在音樂道路上繼續走下去。我開門見山說道。
是Susan讓你來的?不好意思,我已經徹底放棄音樂了。羅從褲袋裏抽出一包煙,自己銜一根,給我一根,都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