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其中一陪侍仙子看見虞步宜,當下便露出了訝異。
虞步宜瞧她圓臉圓眼,嘴唇微張,可愛得簡直想讓人衝上去摸一摸。不過很快,她又陷入了尷尬之中——自己現在這造型,估計很雷人吧。可惜她又沒什麼法力,變不出九趾主母原先的模樣來。
“主母,您不認得鏡宵了嗎?”著淺紫衣裳的女子殷切看向她,目光裏滿是疑惑。
虞步宜聽她似有委屈之意,不免感到驚慌又無奈。幸好她人稱“虞一休”的外號不是白來的,所以她靈機一轉,便很快計上心頭——事到如今,她隻得將錯就錯,謊稱自己被邪惡之徒抓到了一塊荒蕪之地,受盡屈辱,雖說最後得以拚力逃脫,卻莫名喪失了大半記憶和法力。
作為擁有十年書齡的資深小說迷,她可是熟知各種狗血套路。很多穿越小說裏女主都以失憶為由蒙混過關,最後不照樣過得風生水起嘛。
失憶梗,可是屢試不爽的呢。
“哦,看來趾娘消失的這些時日,著實是吃了些苦頭。”
虞步宜毫不臉紅地把自己瞎編的事實向鏡宵慘兮兮地陳述了一遍,一回生二回熟,想到即將和仙庭大boss過招,她竟產生了遇強則強的變態快感。
第一眼看到所謂的青嵩帝,不可否認,她確實有被驚豔到:異獸含球狀的爐子裏熏著幽幽的香,重重帳幔深處那人負著手,背對她的身影是如鬆竹挺拔的青,又似天青色油紙傘般罩住她視線,傾身灑下的,是絕世獨一的風華。
等那人轉過身來,虞步宜明顯感到自己呼吸一窒,像是突然見到了多年來的男神,心跳狂亂得引起了機體的短暫麻木。小說裏描述的“一見xx誤終身”也莫過於此吧。濃眉深目,高鼻緋唇,簡直是集了山雪之精華,星月之榮光,十足的完美無瑕。
一時間,各種四字詞語在她腦海如浪花翻卷,虞步宜卻抓不住精準的來形容。
可是男人一開口,卻教她確確實實打了個冷戰。那聲音聽似清潤如幽泉潺潺,吐露的字句卻實在太像寒風貼麵。
他不信她。這是虞步宜的直覺。可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自己說話的漏洞來。
“步宜”二字剛要脫口而出,她立馬抿嘴打住。糟了糟了,這九趾主母姓啥叫啥她可一概不知,看來以後說話得更加謹慎保守些。
思及此,虞步宜努力按捺住心底的怯意,挺直了腰杆揚聲道,“這事發突然,您有所懷疑也在情理之中。所謂日久見人心,我自會等著一切昭然清明那天。”
要換作平時,她肯定回人一句“愛信不信”,之後便邁著大步甩袖走人。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人在屋簷下,自然要讓三分。她現在的樣子也算得上嫻靜恭淑,想必和以前的九趾主母差不了多少。如今她隻求,這青嵩帝不是千年難遇的大事兒逼。
聽了虞步宜一番話,那人沒做反駁,隻是朝門口的鏡宵甩甩手,示意她知趣退下。哪知這鏡宵卻是朝虞步宜看去,似乎是在征得她的同意。
虞步宜明白過來,會心點點頭,暗地裏可是樂開了花:沒想到這妹子不但長得可愛,還是一忠心耿耿的主。看來以後的日子,她是不會孤單了。
等鏡宵離去,青嵩帝隨即揮了揮衣袖,那大開的門便立時掩上,將兩人籠罩在這一方空間裏。虞步宜見狀,很沒骨氣地咽了咽口水。這種情形下,她形如弱雞,被人先奸後殺也是有可能的。
“現下就隻有我們二人同處一室,趾娘還是趁早說出實情為好。”
男人的悄然欺近,在她鼻翼間扇起一股清淡的蘭草氣息。虞步宜使勁兒嗅了嗅,也不知是動作過猛還是被他這審訊犯人的氣勢給嚇的,竟嗆得大力咳嗽起來。
青嵩帝或許是沾染了她的唾沫星子,麵露嫌惡臉色之餘,還不忘迅速離她幾步遠,在靠牆的圓桌處坐下平息靜氣。虞步宜見了,不自覺撇撇嘴:要是真正的九趾主母看到自己的冒充者居然如此上不了台麵,她估計會被氣得肝疼腳跳。
“趾娘問心無愧,所言絕無半點虛假。”沒聽錯的話,她是叫趾娘吧?虞步宜默默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
“好,好得很。”男人大概料到從鐵核桃裏也撬不出什麼東西來,索性見招拆招,順其自然。他端起桌上的茶,啜飲了一口。即便是在氣頭上,那姿勢也是雅麗端然。
“趾娘既已回到仙庭,便該謹記仙規,恪守本分。兩日後的仙嫻大典,還望趾娘能像今夜這般從容不亂,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