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傲驚道:“你如何知道?”
薛序春一指麵前的金色大缸,正色道:“實不相瞞!這口缸,名為‘乾坤眼’,乃是盤古至尊的靈獸遺物。那靈獸除了雙眼以外,額上還生有一隻‘天目’。至尊永生後,靈獸相隨而終。神界遂將這天目取出,置於金缸內精心保存,又輔以日月精華、天地靈氣,天目逐漸化為神水,可俯察三界諸多世事。你的經曆,我已通過乾坤眼觀察多時。而且,我還知道,那枚神界至寶、光華寶鑒,就在你那裏。”
楊傲聞言更加吃驚,下意識地摸了摸貼身藏好的那枚神鏡。對方擁有通曉天地萬事的乾坤眼,再想隱瞞或推辭已是不可能了。隻得愣愣地看著,沉默不語。
“這樣,”就見薛序春濃眉一抬,“這裏太過局促,我們移步後堂說話。”說完將手揮了兩揮,那密閉的菱窗刷刷打開,不知從哪裏又重新發出七彩的霞光,幾乎同時充斥到整個洞廳。
出了金亭,池麵那些浮蓮一般的植物又重新聚攏起來,連成一座浮橋。一行人仍由此橋通過,走回岸上。鬆、石、竹三位劍師已在外恭候多時,見到掌門大人,連忙迎上前來。
“去玄心齋,你們一起。”薛序春簡單說完,就領著眾人往後麵走去。
又是一段彎彎曲曲的石徑,兩側時寬時窄,防空洞似的走進去很深,忽而又聞到一股似曾相識的香味,像檀香,但沒那麼濃鬱,若隱若現,似有似無。
因這陣香味,心神不免開始蕩漾起來,眼皮沉沉的往下墜,渾身犯困……
“傻小子!”
被身後的鬆鶴年一句吆喝嚇回了神。當然,如果鬆老知道了剛才金亭內發生的故事,斷不會這麼稱呼楊傲。
抬頭看,已經不知不覺走入一間庭院。
四周依舊燈火通明,但沒什麼人,空蕩蕩的頗有荒廢淒涼之感。哪怕是府邸中常侍的兵甲、仆人,也一個都沒有。
連著跨過兩道門階,方才進入廳堂。也不知這地下奇洞,為何能如此幽深,仿佛永遠也探不到底、走不到頭。更不知這些亭台館院、洞內建築,如此浩大的地下工程,當初又是如何修造起來的。而且,最令人費解的,還是這洞穴中的環境。通常來說,地下溶洞應該是非常潮濕、暗無天日的,但這一路上,石徑蜿蜒,上上下下,到處都有燈火照明,腳下也無半點泥濘、濕滑。除了瀑布、池潭那裏的霧氣大一些,其他地方都清爽幹淨得有些過分。
帶著一肚皮越來越濃的疑惑,楊傲等人跟進了一座廳堂似的建築。迎麵一塊橫匾,就掛在依勢而築的磚壁中堂上。當中放著數張直背靠椅,看那材質,溫潤如脂,晶瑩剔透,竟是用玉石雕琢而成!
“玄心鑒天?”
楊傲讀著匾上四個大字,歪頭琢磨其中的意思,難道這就是剛才提到的玄心齋?回頭一看,那三位劍師又自動自覺、畢恭畢敬地立在門外,不再跟進來。
薛序春向身側抬了抬手,示意楊傲入坐,同時自己也坐在了左側主人位的玉椅上。薛思燕和楊若晴一摸那椅背,卻是冰寒刺骨,唬得都不敢坐。
“要不,竹劍師,勞煩你陪著她們先去歇息吧,我與這後生再聊聊。”
竹亮聞言,抱拳稱喏。楊若晴本還有些為難,畢竟人生地不熟,此刻不願離開哥哥去往別處,但看到薛思燕向她擠了擠眼睛,過來拉住了手,仿佛在說別怕有我呢,心裏稍稍放鬆,遂跟出了門外。
那三人前腳剛走,鬆石二老就雙雙拔出長劍,守住門口。雖然經曆前麵的激戰,長劍都卷了刃。
當然,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又把楊傲嚇了一跳,暗道:你們二位胡子一大把的老劍師,這次又要玩什麼花樣?
他不由轉頭看向坐在玉椅上的薛掌門,赫然發現,對方已變成了另一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