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人,一臉的淡然,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白山先生,是整個書院除了唯一知道齊玄身份的人,他有些興奮,也僅限於興奮而已。他不是長生天的教眾,隻是看著長生天書院並沒有像他想象的一般傳授教義,而是真的在教授學生,才在長生天的邀請下,同意出任書院的院長。
白山精通儒家和黃老之學,這樣的人最合適作為北境第一書院的院長。
書院教授的很駁雜,除了這些古籍的教授之外,其他的一些科目,都是由長生天負責的。他們統稱為‘科學’。
至今為止,白山仍然對‘科學’二字歎為觀止。那些神奇的手段,能讓一座雕像從地裏頭‘長’出來,盡管已經知道了原理,白山仍然難以相信。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人。
白山帶著所有書院的學生和老師,共五十三人迎接齊玄的來到。
齊玄拿著一張推薦信。
這是長安晁家出品的‘紙’,目前專供長生天和陛下所用。
就連這間書院,也沒有拿到紙張分配的份額。
白山接過推薦信,磨挲著略顯粗糙的質地,羨慕啊。
打開,用毛筆和黑墨寫下的隸書漂亮而動人,白山上下打量一番,笑了笑,“同學們,這位齊玄,就是你們的新同學。大家歡迎。”
如潮水般的掌聲散去,眾學子也散了去,該上早課了。
今天白山也有早課,齊玄被安排進了他的班級,這是一定的,就算是齊玄來上課,他也是齊玄,這是擺脫不了的身份。
但是接觸下來,白山發現,齊玄真的是來上課的。
他很認真的用刀筆刻著筆記,認真聽著白山講的話,雖然都聽不懂。
但是齊玄很喜歡這種感覺,一路上沒有人認識自己,沒有人向自己卑躬屈膝,這種感覺非常的好,好到讓齊玄覺得自己終於正常了,不是個瘋子了。一路上雖然是顛簸的,但是齊玄感受了很多普通人的善意。
一個小小的孩子在路上跋涉,千裏迢迢去求學,這多麼感人至深的故事啊,感動的齊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齊玄的個子很高,至少要比在場的諸多同齡人高出一頭不止,而從小營養不良的白山先生,差不多跟齊玄一樣高。
所以沒有人知道,眼前這個人,其實才十歲,大家都以為是十四五歲的人。
早課平靜的過去了,休息的一炷香時間是同學們的娛樂時間。蹴鞠,就是一個很好的娛樂方式。蹴鞠是狂野的,斷胳膊斷腿兒是常有的時間,輕一點也是個扭傷,所以醫官成天守在旁邊,幸好的是,同學們都是有經驗的,基本隻是擦破皮。
齊玄隻是遠遠的看著,他是唯一一個在書院也要佩刀的人,很特別,也很吸引人。書院裏有很多的女孩子,長生天的教育眾生平等,不分男女,一些北境的大戶人家都會將女兒送到這裏,讀書寫字,哪怕是不求名氣什麼的,會寫字在女子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白山捧著書院的服裝,白色代表了書院的立場,潔白無瑕純淨。在這裏,除了學問其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