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有齊玄和集靈台這樣的兄弟,伊稚斜這樣亦敵亦友的敵人,崔任卿真的覺得圓滿了,不論結局如何,這過程是會永載史冊的。崔任卿的理想是馬上封侯,馬上封侯必然永載史冊,能在濤濤的浪潮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該是多麼的美好。
小時候總覺得星光的璀璨總是能照在自己的臉上,可是盡管任卿已是崔氏的少家主,未來不可限量卻也已然可以預見,而星光,任卿卻從沒有感受過它的溫暖。回右穀蠡部是崔任卿的臨時起意,其實自己就該像崔大所說的,不顧一切的埋頭衝出去。
可是崔任卿忽然覺得,就這樣走了有些未盡之意。自己該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而不該這般如同喪家之犬一樣。軍臣肯定不會光明正大的放自己走,但是這樣的追殺,崔任卿覺得自己很丟臉。
他必須要殺個回馬槍,不然匈奴人會怎麼看待漢人?隻會逃的綿羊嗎?
我倒是要讓你們看看,漢人究竟能做成什麼樣的事情。
崔任卿現在還不知道南宮的事情,實在是追殺的太緊密,崔大根本沒有時間去打探情況。休息了幾日,崔任卿決定不再耽擱,盡管醫官千叮嚀萬囑咐崔任卿不可以亂動,但是他還是騎了馬。隻是少了些肉而已,又不是折了腿。再說體重減輕了,崔任卿還覺得自己都能飛起來了呢。
話是這樣說,不過他也是有數的,從來不會騎的快,大家就是這樣慢悠悠的,向著右穀蠡部前進。越向草原深入,搜查就越鬆弛,沒有人認為崔任卿他們還會回來,甚至大部分認為,一個多月了,他們早就已經離開了匈奴了。
右穀蠡部充斥著戰爭的氣氛,崔任卿遠遠的就看見軍臣單於的軍旗,在營地上飄揚,入目是黑壓壓的一片的人頭以及一片片白色的氈房。打量一番瞄到單於的軍旗旁邊的兩麵旗幟,竟笑出聲來。
“軍臣真的是護犢子,和伊稚斜這樣的勇士打仗,還要讓吾古孫帶上於單。這不是拖後腿嗎?”
崔任卿差點笑趴下,隔得遠遠的,人看不清楚,軍旗還是看的清楚的。
這一點吾古孫也是很無奈,尤其是半個月以來的小規模衝突,自己不僅一點便宜沒有占到,還吃了好幾個大虧,虧就虧在於單身上了。吾古孫是軍臣最信任的大將,早些年吾古孫隨著軍臣南征北戰,平定了不少部落的叛亂,那時候吾古孫還是很年輕的。
後來軍臣老了,吾古孫正值壯年,於是常常代軍臣出征,可謂是名聲在外。吾古孫很有實力,不然軍臣也不會讓他來討伐伊稚斜。吾古孫麵對伊稚斜本來就很為難。右穀蠡部盡是匈奴精銳,再說伊稚斜又是難得的勇士,這一戰可以預見的難打。而單於居然還將於單塞了過來。
於單帶著自己的‘一萬精銳騎兵’,加入了討伐大軍。
吾古孫非常頭疼,於單沒有軍臣的注視,完全不聽自己的指揮。這幾次的失敗都是己方明明已經占據優勢,或者和敵人勢均力敵,或者正在挽回頹勢,於單會突然帶頭衝鋒,將己方陣型打亂,然後將勝利拱手送給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