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和朋友做生意,可能你們的關係就完蛋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想按原訂計劃返回義烏,母親死活不同意,說我太累了,開車危險,要休整一天才可出遠門。麵對母親的關心,我不能過於執著,隻能選擇留在家裏休整一天。
吃過早飯,我看天氣不錯,就同母親說,想去父親的墳墓上看看去。母親說:“又不是什麼節日,去墓地幹嗎?不要去了。”
我說:“每年的清明節,我都趕不回來給父親掃墓,難得今天有空,就去清理清理父親墳頭上的雜草吧。”
母親說:“按鄉下的規矩,不逢節不能去整理先人墳墓的。”母親口中的“節”是指清明、八月半、冬至、大年這幾天。
我說:“行吧,我不帶農具去,空手去看看。”
父親的墓地在屋後的山坡上,離家大概有十多分鍾的路程。
雖說季節上是冬天了,眾多雜草已然枯萎,伏在了地麵的泥土裏。但是,曆經四季,父親的墳墓還是被雜草層層包圍。我用手撥開枯黃的茅草,鑽進灌木叢中才找著了墳頭。
祭壇上也長滿了叫不出名的雜草與灌木,有枯萎的,也有長勢旺盛的,它們自由而肆意地生長與繁衍,仿佛知曉墓主人家的不孝子遠在他鄉。
一陣陣心酸與寒冷在那一刻襲擊了我,將我固守的親情擊打得潰不成軍。父親地下有知,請寬恕我。生前您一直在寬恕我,生後還在寬恕我,而我除了請求你的寬恕外別無所能。
我用腳發瘋而又仇恨般地踢踩著地上的雜草與灌木。我後悔自己沒有帶一把柴刀或是鋤頭來,我才不管什麼鄉風與民俗,這一切遠遠比不上我想為父親做一點點人子之事。祭壇前的雜草與灌木在我瘋狂的踢踩之下全部匍匐於地,但它們還會卷土重來,一輪輪地淹沒父親的棲息之所。
是呀,我該整整父親的墳墓了,砌成水泥墓以根除雜草的侵襲。父親已經走得太遠了,無論我做什麼都抵不上父親曾經給予我的,無論做什麼,隻能是讓我追憶父親之心好受些。
我在祭壇前跪了下來,給父親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又掏出香煙點燃了兩支,一支插在墓前,一支含在我嘴裏。煙霧嫋嫋中,我仿佛回到了過去的場景中,一次次與父親對坐著,抽著香煙,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我也不確定自己在父親的墓前坐了多久,又與父親說了多少自己內心的感受。我每抽一根煙時都要給父親續上一根,父子倆本就是煙鬼,有煙,感情上感覺更近,更能回到從前與父親對坐的往事中去。
我很想父親能睜眼看看我今天努力打拚後的小小成就,但是,這不現實,父親永遠也睜不開眼了。我隻能說與父親聽,希望父親地下有知,不要再糾結了,寬寬心,為我這個曾經在鄉親們口中聲名狼藉之子,一定要寬心,因為我已經不再是一次次給您丟臉的那個愣頭小子了。我的路還很長,還有風、有雨、有暴風雪,不過沒事,父親,我要告訴你,我已經經曆過了人生慘痛的歲月,往後的困難都不再是困難。我的自信緣於我的苦難,生活赤裸的一麵已經讓我看到了,我已經直抵現實的內核,內心隻會越來越強大。
在家休整了一天後我就上路了,臨出門上車時,母親一句句地重複嘮叨著叫我路上一定要小心。我一次次地點頭作答。
進城後,我想去看看金子和女兒。
到了家後,我才發現金子出門去了,霜兒也不在家,我在樓下等了幾十分鍾,也沒等著她倆歸來。於是,我就想去老五家看看,打聽打聽老五的消息。
我去時,見著老五的母親正在家門口與一老太太閑聊。我叫了一句阿姨,然後問老五的母親認不認得我。
老五母親說:“認得認得,你不就是那個和老五一起在浙江幹活的人麼,你正月還來我家吃過酒。”
我笑著說:“是的是的,阿姨,老五換了電話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