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你無法去改變一個人的生與死,就像是你無法掌控天氣。我們所能做的,隻是盡可能用自己的雙手救下更多的人。我們不是神靈,無法救下每一個人,但是我們有能力去挽留住更多人的生命。
你已竭盡所能。
*
次日一早,荊棘軍團舉辦了一場小型的接任儀式。
軍團長站在台上,對君斂的能力和戰績做出表彰。一身嶄新軍服的君斂沉默著和老指揮官站在台下,仿佛台上提及的那個人根本不是自己。
軍團長的闡述已近尾聲,那位經曆了數場戰爭的老指揮官顫抖著手將自己的指揮官軍徽摘了下來,鄭重其事交到了君斂的手中。君斂咬著下唇,雙手從自己導師的手中接過。
“去吧。”老人輕輕在君斂的背上推了一把,“從今往後,這裏就是你的戰場。”
君斂被推得往前走了幾步,手中接過的軍徽上還帶著老人那尚未散去的體溫,軍團長溫和地看著她,軍士們歡呼著祝福新任指揮官的任職。
君斂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那位飽經滄桑的老人依舊穿著筆挺的軍服,努力挺直了脊梁一步步走出演武場。
他在荊棘軍團中度過了他大部分的人生時光,一步步看著這隻軍團從末流軍團一路成長到如今這般強大。他年輕時也曾帶著千軍萬馬衝殺於戰場最前方,然而如今卻因為年邁,在激烈的戰鬥中常常會因為精力不足而感到力不從心。
如今,他終於可以卸下身上指引軍團前行的重擔,交付於那個由自己培養出的孩子手中。
君斂深深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隨後轉頭,麵向荊棘軍團的全部軍士們宣誓就職。
“我,君斂,即日起接任荊棘軍團指揮官一職。我宣誓,我將竭盡所能指引軍團贏得勝利,我將畢生忠誠於軍團,我將……”
一句句誓詞脫口而出,同時也深深烙印在心底,成為她畢生所堅持的信念,她手心中的那枚軍徽滾燙如同鮮血。
而在她的身後,她的護衛隊隊長衛青單手握著腰間的佩劍,目不斜視看著那個宣誓任職的身影。
那是他宣誓要終其一生保護的人。
自雍都一戰之後,魔靈軍團收斂了許多,或許也是因為在這場混戰中損失不少,不再隔三差五發動一次突襲和攻城戰。這讓荊棘軍團也得到了一段頗為難得的休整時期。
在沒有戰爭的月夜,駐地裏常常會點起一人高的篝火,火苗竄騰而起,將黑夜映照得如同白晝。軍士們圍繞著篝火烤肉、喝酒,在駐地中放聲大笑,興致高的時候,甚至會有軍士們當眾起舞。君斂本就出身於荊棘軍團,熟識軍團裏的每一位召喚者和魂侍,認識的軍士也是數量頗多,她熟悉這隻軍團的一切。在自己閑暇的時候,也常常會笑著和軍士們一起飲酒、暢聊,偶爾喝醉了過去,衛青就會一臉無奈將自己的指揮官大人背回她自己的房間。
身為指揮官,君斂常常隨軍團赴往前線參與戰鬥,在她的指揮下,荊棘軍團損傷極小,卻往往能夠帶領軍團將魔靈軍團殺得片甲不留。甚至在一次圍剿戰中,君斂帶領軍團未曾有任何的傷亡,卻順利全殲了一整隻魔靈軍團。
出色的指揮才能和一次次締造出來的優秀戰績,君斂在荊棘軍團中的呼聲越來越高,軍團上下都格外信賴她的指揮,同時,君斂始終將整個軍團牢牢記掛在心上,從不輕易讓軍士冒險。
荊棘軍團指揮官君斂聲名鵲起,她的名字傳入聖城,著手處理軍務的紀衡看到君斂的名字時,停了停,卻最終垂下眼,仿佛根本不認識她一般。
她們,終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