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念與景稚並肩而戰,劍刃卷起狂風,凜冽如刃,凡是狂風所環繞之處,皆是一陣腥風血雨。淡青色的狂風像是猛獸一般吞噬掉周遭的魔靈,暗紅色的血液染紅風刃,夾雜著血液的腥氣,卻不會停止。而在狂風之中,唯有肖念與景稚安然無虞,他們二人長劍在握,劍影浮動,所及之處必奪人性命!
這是由他們二人竭盡全力構建出來的戰爭領域,在這片領域之中他們征伐四方無所畏懼,但凡被卷入領域範圍中的人,盡皆死去。
長劍在握,戰友相伴,即便前方千軍萬馬,我也和你並肩廝殺!
在他們所有人的身後,遲殃獨自一人站立在城門之下,獨抗著魔靈軍團攻城的全部壓力。然而他並沒有絲毫的畏懼和退縮,手中長矛揚起,準確無誤地刺入魔靈的心髒,血液在一瞬間噴濺而出,沾染在他的戰鎧之上,而他卻已經轉身攻向了另一個方向。鎖鏈碰撞發出輕響,像是死神步步逼近時的催命鈴響。
遲殃身側圍攏的魔靈越來越多,他輕輕笑了笑,手中的長矛夾雜著靈力揮出一個半圓,白色的矛身劃過,圍攏在他身側的魔靈皆被攔腰斬斷,血液迸射出來。遲殃雖然身披重鎧,移動卻靈巧無比,他靈活穿梭在魔靈的包圍之中,將一批又一批的敵軍斬殺在地。強勁的戰鬥力迫得魔靈軍團一時之間不敢再發動強攻,隻是圍在了城門附近,不敢輕舉妄動。
而遲殃則站在城門正中央,長矛駐放在地上,鮮紅色的血液順著白色的矛身緩緩流淌,宛如獻祭。魔靈四濺的血液殘留在他的臉上,被他隨手拭去,隻留下一抹淡紅色的血痕。遲殃就這樣手握著長矛,身負鮮血,卻依舊笑意溫和。
在他身後的城牆上,季離歌身著一襲黑色的軍服站在最高處,微風吹動她的金發,露出她淡漠的臉龐。
在季離歌的指揮以及全體軍士的拚死戰鬥下,魔靈軍團被阻殺在了林蔭城的城門之前,遲遲無法前進半步。戰局陷入膠著,同胞們一個接一個的死去,魔靈暗藍色的眸都被血氣激得泛紅。
魔靈軍團組織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試圖突破軍士們的阻截,然而每每都被肖念和景稚兩人聯手攔下,即便堪堪有魔靈僥幸衝過了肖念和景稚設下的防線,也會被駐守在城門正中的遲殃所擊殺。
季離歌高居於城牆上方,觀測著戰局,不斷做出調整,以更好地進行防守,同時她也在不斷測算著戰場後方的平民撤離情況,好及時下達撤離的命令。她清楚地知道,這一場戰爭的目的不是為了取得勝利,而是為了保護平民們離開。
然而就在她的計劃一切順利的時候,一個渾厚、卻又有些虛無縹緲的聲音在整個戰場上空響起:
“真是無用啊。”
聽到這個聲音的第一時間,季離歌麵色一變:“撤!所有人立刻撤離戰場!”
季離歌的反應已經最後迅速,但是指令傳達至戰場,軍士們再執行軍令,即便所有人的反應再快,執行起來也總有一個遲滯的時間。
這就是軍師和戰場指揮官的區別,軍師確實可以根據戰爭的局勢預判到各種可能發生的局麵並且做出相應的應對,但是卻始終沒有戰場指揮官對於戰場上情況判斷的敏銳度。戰場指揮從來都沒有那麼簡單,一場戰爭如何開始、在什麼情況下極有可能產生變動、軍團的損傷程度、軍士的衝殺氣勢、軍士得到命令後執行軍令的反應速度……每一個方麵如果有判斷誤差,都有可能葬送掉目前手上的良好局麵,從而眼睜睜看著戰爭走向敗局。
季離歌對於戰場上的局勢判斷正確,下達的指令也非常正確,可惜……
“嗤,現在才想到要撤,還來得及嗎?”那個響徹整個戰場的聲音一聲嗤笑。
——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