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衡總檢察官——”政務官壓抑了怒氣,同樣也冷冷出聲,“您身為聖軍的總檢察官,想必也很清楚,在政務廳中所指認的事情,都需要提出證據。您現在指認是我們謀害了教父,那麼,請您提出證據,否則,我們完全可以認為您是在空口無憑的汙蔑!”
“證據?我……”紀衡冷笑,剛想反唇相譏,卻被身旁坐著的宇文拽了下衣服,止住了話頭。
隨後宇文站起身來,看似隨意將手搭在紀衡的肩膀上,卻暗中用力將她壓回到座位上,不讓她再開口。
“紀衡總檢察官的性情率直,常常直言不諱。”宇文淡然說道,“今日是因為教父亡故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所以才一時之間頭腦不清醒,衝撞了諸位。在座眾人都是教父生前非常倚仗的得力助手,對教父向來忠心耿耿,不可能會對教父下此毒手。還請諸位看在紀衡總檢察官對教父一片忠誠的份上,原諒她的口不擇言。”
“宇文督察倒是明事理。”政務官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瞥了一眼坐在位置上卻心不甘情不願的紀衡,“隻是紀衡總檢察官可能未必會承您的情。”
“我隻是說句公道話而已。”宇文無聲笑笑,“紀衡總檢察官冷靜之後,也一定會向諸位賠禮道歉的。”
政務官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隨後眾人簡單安排了一下教父葬禮的諸項事宜,便宣布了結束。宇文等人一並回到督察府,一路上紀衡麵色格外陰沉,不發一言。
回到督察府之後,不待宇文說話,紀衡率先發難:“你當時為什麼要製止我?!”
麵對紀衡的憤怒,宇文卻非常淡然:“因為繼續讓你說下去,隻會引火燒身。”
“你是怕了?”紀衡冷笑一聲,看向宇文的眼中已經帶上了一絲鄙夷,“這件事是非常明顯的陽謀!教父的死,必然和他們有關!”
“但是正如他們所說,你沒有證據!”宇文也提高了聲調,將紀衡壓製下去,“沒有證據的指控終究是無效的,如果你繼續說下去,他們會很樂意把你送上軍事法庭!”
紀衡一時之間啞口無言,隻能憤憤然閉了嘴。肖念在旁邊思忖了一會兒,隨後說道:“這件事……可能還真不一定是出自政務官們的手筆。”
“怎麼說?”宇文偏頭看向自己的妻子。
“教父的守衛向來是玫瑰軍團和皇家軍團共同負責。”肖念緩緩說道,“但是在會議期間,我卻接到消息,昨夜淩晨宮殿中出現了可疑人影,留守的玫瑰軍團軍士們擔心會發生意外,便上前探查,耽誤了一段時間。換言之,昨夜淩晨有一段時間中,宮殿裏的守衛就隻有皇家軍團的人。”
紀衡此時也終於壓下了火氣,聽到肖念此言,皺眉道:“皇家軍團隸屬貴族……是貴族們動的手?”
“那就可以理解了。”宇文點點頭,一副了然的模樣,“政務官們麵對你的指控依舊有恃無恐,是因為教父的死亡的確與他們無關。魔靈驅逐計劃書中,需要整個聖城的支援,貴族們當然也得參與其中,不說人手,至少財產和資源支持肯定是少不了的。更何況,在戰爭中,他們才能有足夠的理由和機會囤積私兵。”宇文眯了眯眼,眼底也是閃過一絲寒意,“對於他們而言,在撈到足夠的利益之前,不會希望這場戰爭盡早結束,而計劃書的執行,對他們也是百弊無利。”
紀衡思考了片刻,隨後冷靜說道:“即便政務官們根本沒有參與進謀害教父這件事中,但是他們也絕不清白。”
“很明顯。”宇文點點頭,認可了紀衡這一判斷,“在這件事中,是我們太過於衝動了,幾乎是迫使教父答應了計劃書的執行,這才逼得政務官們和貴族們聯手來針對這個計劃。如果教父的死純粹是貴族的手筆,那麼我想,政務官們的計劃也馬上要開始執行了。”
“什麼意思?”
“能夠讓他們所有人聯合起來如此大動幹戈的目的隻有一個。”宇文長長歎口氣,“計劃書因為葬禮一事被押後七日,但是七日之後,政務官們會一定以新的理由,徹底終止計劃書的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