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反叛(2 / 2)

“你說得沒錯。”

“在這位‘王將’的帶領下,囚犯們被摘除了戒具,於是一場監獄中的狂歡開始了。被禁錮了數百上千年的囚犯們開始大肆殺戮,以這樣血腥而殘忍的方式來引起獄卒的注意力。”

祁木點頭,誇讚道,“你很聰明。”

“這個計劃幾乎已經成功了。”張啟墨冷笑,“看守監獄的獄卒,也就是我們的王,被囚犯們殘忍的手段引到了這裏。而這片土地作為流放之所,和國土的關係本就無比親近。所以,這片土地上的生靈在生死關頭爆發出的精神力,能夠輕而易舉傳達到國土之上,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同族會大規模降臨這片土地的真相。”

“完全正確。”祁木伸手鼓掌,肯定了張啟墨的全部推斷,“獄卒已經被引入監獄,接下來,隻要殺掉獄卒,因為無人看守,監獄的大門會就此洞開,囚犯們就能夠通過這扇門回到他們夢寐以求的故土。”

“這將是一場災難。”張啟墨沉聲說道,“無論是對於這片土地,還是對於我們的國土,都是一場災難。”

“可是計劃已經要完成了。”祁木伸手指向那座已經被徹底摧毀的朝都,“隻要摧毀四大城池,獄卒就將避無可避,隻能和王將做最終一戰!”

“我呸!”張啟墨勃然大怒,從地上跳起來,狠狠一拳砸到祁木的臉上。祁木不避不退,任由張啟墨將自己砸倒在地。

“這座城池裏麵的每一位軍士和同族你都認識!”張啟墨咆哮,“你怎麼敢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

“那又怎麼樣!”祁木伸手擦去自己嘴角滲出來的血,冷笑不止,“隻要王將能夠戰勝王,我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死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他媽別無選擇!”張啟墨的這句話像是戳到了祁木的痛處,他咆哮出聲。

張啟墨看著他, “你什麼意思?”

祁木微垂著眼,低聲道:“我要讓雁霏活過來。”

“這不可能。”張啟墨下意識反駁道,“人死不能複生。即便是王,也不可能複活生靈。”

“但是王將可以。”祁木執著說道,“我親眼見過他複生這片土地上的飛鳥。他承諾過,隻要他斬殺了王,就能繼承王全部的力量,那時他就能喚醒雁霏。”

張啟墨低垂著頭,像是反複思考祁木所說的話。

“難道你不想複生雲昭嗎?”

祁木的話充滿了誘惑性。

“雲昭她沒死!”張啟墨嘶聲吼道,依舊拒絕承認雲昭亡故的事實,“……她隻是還在生我的氣。”

“好。”祁木並不深究,“那你就不想再見她一麵嗎?”

張啟墨沉默。雲昭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不住徘徊,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鐫刻在張啟墨的記憶中。他們兩人在密林中的第一次相見、他們第一次並肩作戰、他們第一次率領軍隊取得勝利……

所有的記憶如同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略過,依舊清晰無比,可是記憶中的兩個人,如今隻剩下了張啟墨一人獨自站立在空曠的天地之間。

他本是一名守衛王座的騎士,可是如今他所侍奉的王卻不見了蹤影。

還想再見她一麵,還想和她再說幾句話,哪怕隻是聽她再斥責自己一句“胡鬧”也好。

“……我要怎麼做?”張啟墨嘶聲問道。

祁木向他伸出一隻手,“來領軍吧。如果雲昭還活著,你帶著軍隊逐城搜索,總會找到她。”

張啟墨看著祁木的眼眸,像是要辨別他所說的真假,良久後,他才握住了祁木的手,“成交。”

如同輪回一般,當初是祁木帶著雲昭和張啟墨加入了抗擊魔靈的軍隊,如今同樣是他,帶著張啟墨一腳踏入了深淵之中,再也得不到救贖。

在隨祁木返回燎原之前,張啟墨最後看了一眼滿目瘡痍的朝都。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約束張啟墨的人就是雲昭。你看啊雲昭,沒有你限製張啟墨的一舉一動,他便再無任何的顧慮,要將這片大陸鬧得天翻地覆。

你生氣麼?憤怒麼?你曾經器重的騎士,在你離開之後,卻搖身一變成了你最痛恨的魔靈。

如果你還在,就別藏了,趕緊出來痛罵他一頓吧。

“怎麼了?”祁木見張啟墨遲遲不走,轉頭問道。

“沒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