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紀衡看著他。
“我們剛剛發現，君斂體內藏有另一方靈物‘絕崖草’。”張啟墨一字一頓說道，“我們，必須要拿到它。”
麵對張啟墨的嚴肅，紀衡有些不以為意，“那你就拿吧。”她靠著巨石緩緩坐下，聲音中滿是疲憊和倦意，“我歇一會兒。”
紀衡剛剛閉上雙眼，被她握在手中的玉扇便化作白光，喬遇從白光中走了出來，動作輕柔的搬動紀衡，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隨後喬遇抬起頭，直視著張啟墨的雙眼，像是在無聲的詢問。
“找到了！”在水中搜尋的魔靈忽然高聲喊了起來，他從水中拎起一個人，大踏步走回了岸邊。
那的確是君斂沒錯，劇烈的疼痛加上落水的衝擊力，終於讓她暈了過去。可是她的心口處卻泛著幽綠色的光芒，光芒如同植株一般伸展開來，將君斂層層疊疊包裹在其中，綠光呼吸般閃爍著，逐一修補著君斂全身上下的傷口。
“大人，動手吧。”有魔靈催促道，目光灼灼地看著張啟墨。
張啟墨點點頭，剛剛屈指成爪，就聽聖泉上突然傳來一聲厲喝：“住手！”
季離歌帶著遲殃迅速趕了回來，她手中握著一塊溫潤的玉石，季離歌舉起手中的玉石，朗聲說道：“四方靈物的天泉玉在我這裏。我用天泉玉，換君斂一條命。”
張啟墨思索片刻，點頭應道：“可以，我同意這個交易。”
言罷，他的手卻毫不猶豫刺入了君斂的心口處。心口被撕裂的痛苦讓昏迷中的君斂都清醒過來，劇烈的疼痛迫得她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隻是無力地曲張著自己的手指，像是在痛苦的掙紮。
下一刻，張啟墨的手拔了出來，手中已經握住了一株生機勃勃的綠草，其盎然的生機散發開來，甚至讓周遭魔靈的傷口都愈合了幾分。
綠草被張啟墨從體內拔出的那一刻，縈繞在君斂身體上的綠光迅速消失殆盡，所有的傷口停止了修複，心口處的洞口往外汩汩流著血。
張啟墨抬頭對季離歌說道，“你現在把天泉玉交出來，或許她還能活。如果你猶豫，那她就真的死定了。”
季離歌憤然看著張啟墨，像是要將他撕碎一般。隨後她揚手將天泉玉遠遠扔出，天泉玉墜入水中，沒了蹤影。
“自己去找吧！”
張啟墨用眼神示意身邊的魔靈立刻入水尋找天泉玉，季離歌則是帶著遲殃飛快衝到了君斂的身邊，為她做緊急處理。
“君斂，君斂……”季離歌不斷呼喚著君斂的名字，往日裏一向沉穩的她，此刻聲音中卻分明有幾分顫抖，她和遲殃手忙腳亂處理著君斂心口處的重傷，可是君斂眼底的生機依舊在漸漸消失。
君斂躺在地上，聽著季離歌的呼喚，很想開口回應她一聲，可是她連發出一絲聲音的力氣都沒有。君斂看著天空中層層疊疊的烏雲，隻覺得痛苦和意識都在離她遠去。
君斂隻覺得季離歌的聲音越來越小，自己粗重的呼吸聲霸占了全部的聽覺，身體越來越輕巧，像是要飄散而出。
她緩緩眨眼，卻覺得越發地疲憊，隻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活下去。”
不知道有誰對她這麼說著，聲音卻非常的遙遠。
“活下去。”
君斂用力的眨了一下眼，聖泉附近的魔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唯有她躺在地上，季離歌和遲殃在全力地搶救著她。君斂看到季離歌的嘴唇開合，像是在高聲呼喊著什麼，但卻什麼都聽不清。
眼皮越來越重，黑暗侵襲而來，帶走了她全部的意識。
--“活下去。”
不知道在什麼處，似乎有人這般聲嘶力竭地呼喚著，聲音落在黑暗之中，空蕩蕩地回響。